听到onica问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否容易替换,frank笑笑:
“说容易容易,说难也难。就看你给不给机会了。”
onica偏过头,觉得这句话很气人。自己有错在先,现在还把锅甩到她身上。奸诈。
她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事搁在心里只是她难受,他倒嬉皮笑脸,完全不受影响。所以她决定说出来。
“我问你。cdy跟我吵架那天晚上,你追我过来为了什么?”
听了这句话,frank心思电闪,瞬间想到了录音这事上。难道她知道了?这可不太妙。来不及细想,他还是先顺着她的话头聊聊,看她了解到什么程度再说。
“担心你。怕你负气乱开车。”
这倒是真的。但onica却不领情。她冷笑一下:“你是为了知道julia怎么抢走你客户的内幕吧?”
frank一愣,顺即回答:“对。当时也问你了。不过这个不是主要目的。”
onica笑得更冷了:“不是主要目的?不是主要目的,你先让我搜你的身,拿准我不会动手,然后就暗戳戳的全程录了音?”
看着onica愤怒的眼神,frank心想,我倒希望你对我动手。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立刻承认又显得太怂,所以他反问道:“你听谁说的?”
onica气的转过身:“谁说的不重要,你只说有没有这回事就对了!”
frank想,当时展示这段录音的时候,他特意将声音做了变声处理,并且当场播放,并未留下拷贝。在场的特委基本都算是所里的前辈了,他也特意请求不要将录音的事外传,目的就是保护onica。对这个事件有利益关联,并且有能力从某个特委那里打听到这件事的,大约就只有julia了。
他不清楚onica掌握到什么程度,以及有没有被误导。在否认和承认这两个选项上,略微沉吟,他决定承认,坦诚相告。因为如果说谎,万一onica知道全部真相,那他在她面前就彻底没品了;但选择坦诚相告,不管她知道多少,他都不怕。他在乎她,看到她因为偷偷录音的事情这么生气,他不想再骗她了。
onica等待着。大约半分钟的样子,她听到frank说:“有。”
她霍地转过来,鼻中轻哼,难以置信的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
不等他回答她自己笑了:“我真是傻。只要能阻止julia当特委,偷偷录个音算什么!我算什么!不过是可以随意欺骗和利用的棋子和炮灰罢了!”
frank听到这里,忍不住说:“对不起!这件事我做的欠妥,你生气是对的。”
onica看着他,眼中嘴角露出恨恨的神情:“我最恨别人对我说对不起!说对不起的,都是来伤害我或辜负我的人!你就不能对的起?我杀你一刀再说声对不起行吗?”
frank心想,这思路真新鲜,听着貌似好有道理的样子,自己竟无法反驳。当然此刻最明智就是不要反驳,于是他点点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像是在忏悔一般。
onica瞧着他,心中越发生气,讲话也带了几分厉害:
“你瞧不上julia要阻止她上位,可是你为了阻止她使用的手段却是通过利用我,用我的信任欺骗我!你跟她又什么两样?别忘了正义不止存在于最后的结果,更体现在过程中!”
frank忍不住出声:“还是有区别的吧?至少我对你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天地可鉴!录音……也是无奈之举……”
onica又是冷笑:“真心相待?真心相待就假装安慰我,然后偷偷录音?真心相待就是录完音还拿去给管委会的人听?真心相待就是只顾着自己达成目的,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死活?”
frank:“我也犹豫了很久但真的没有办法了……julia不能上位,很多人都反对她。她还没修到,上去只能是横尸遍野,我不想智诚,更不想她走到那一步。还有虽然我决定提交录音,但我还是做了很多的保护措施,确保你不致被辨认出来……”
onica听不进去。想到那天晚上自己那凄凉的心情,伏在frank肩头痛哭的委屈和安慰,他对自己的鼓励,她对他生出的不同于其他同事的信任和亲近,对照他一边安抚鼓励她,任她恸哭,一边默默的录音的状况,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一股心酸直冲脑门,呛得她双眼模糊。
她蹲下来,将头埋在臂弯里,无声的哭了。
frank也蹲了下来,他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有点复杂,onica似乎也有点复杂。如果说是同事,她愤怒生气是正常的,哭泣就有点过了。可是此刻她这样蹲着,背部微微颤抖,虽然没有出声,可显然是很伤心了。这样的onica,不完全是他在办公室里见到的工作狂人onica,此刻的她似乎要更开放,更柔软,也更脆弱。
他出声安慰:“对不起,让你伤心了,辜负了你的信任。实在对不起。”
然后他缓缓的将他当时面临的困境、录音的重要性、保护她的考虑,对录音采取的保护措施等状况,慢慢说给她听。完了他说道:
“我猜你可能是从julia那里知道提交录音的事情。她没有证据,只是在试探你。我也没有留拷贝给任何一个人。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我思前想后,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但我的确对不住你,辜负了你的信任,让你伤心了,实在对不住。”
onica已经停止了哭泣,她还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听到这里,她抬起头,红着眼问他:“要我怎么相信你?你已经破坏了我的信任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蒙骗我?”
frank:“你是气糊涂了。她要有证据指向你,早都发作了,还会客客气气的试探你?放心吧。”
onica看向地面,没有讲话。
frank:“前面的信任已经破坏了,就像你说的,像花瓶一样,修也没法修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重新赢得你的信任。好吗?”
onica回头瞪他:“然后重新再撕碎?你等的是这个吧?”
frank忍不住笑了:“怎么会?我要是这样的人,那我还混个什么劲?”
说完站起来,做戏一般躬身做了一个长揖:“对不起啦大美女,是我暴殄天物,不该偷偷取证。请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看着他三番五次对她道歉,onica纵然再生气,也只能暂时收了。像他说的,julia应该没证据,那么这事影响范围也就有限,她也就不用担心了。她唯一伤心的就是信任被辜负。可是已经这样了,再伤心也是无可奈何。总之以后长点心眼,不要太相信他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便怏怏的说:“算了。总不能杀了你。”
说罢要起来,可能蹲久了腿麻,frank伸手拉起。
看着onica心情稍霁,frank乘机聊起她要辞职的事情,以及她对julia的新offer是如何考虑的。
onica恹恹的说,不清楚。不知道。
忽然像是醒过来一般,她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frank本想说是替julia来当说客,一想不妥,刚刚聊完和julia对着干,这会又说替她做说客,只怕onica会误会自己变得太快,不可信任,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于是开口讲道:“我是合伙人嘛,消息总是灵通一些的。”
想了想又说:“你也不是一两年的律师了,怎么说也算半个咖了。你要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大家都知道了。”
onica不做声了。合伙人的确消息灵通。好像他们聚在一起什么都讲,八卦的欲望和和水平不比fiona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