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她身陷在一片阴影里,消沉疲惫。
忽然听到司机师傅在讲话了:“小姑娘这么晚才下班呀?”
赵慕慈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于是答道:“哦。”
“做什么职业呀?”
“……律师。”
司机师傅停顿了一阵,接着说道:“你们也真是辛苦啊。”
赵慕慈:“是啊。”
“今天新闻说,有个律师在地铁站猝死了。三十八岁,年纪轻轻。唉。”
赵慕慈不能回答。她感到胸腔一阵酸涩,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涌上来。
司机师傅接着说道:“现在年轻人压力大,但也要劳逸结合,爱惜自己。赚多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健健康康的活着啊。”
赵慕慈还是没有出声。她闭上眼,佯装睡着了。
等不到回应,师傅自说几句,也不出声了。
赵慕慈却在回想他刚才说出的那几个字:三十八岁。danny才三十八岁啊。三十八,正当年。danny拿了国外法律的学位,考到了纽约律师资格,正准备大展宏图;danny的两个小孩子还那么小,还有卢姐姐……想到她下午在医院哭的那样撕心裂肺,悲痛欲绝,赵慕慈忍不住又哭了。
尽管没有出声,司机师傅似乎也感觉到她似乎不对劲,将广播声音调高了些。赵慕慈蜷缩在后座的阴影里,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动物一般,一张脸似哭又似笑,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优雅和自持。
julia也回到了住所。她一进门便直扑卧室,倒在床上。她将头埋在床单里,良久方啜泣起来。
过了许久,她爬起来,擦干脸上的泪痕,起身喝下半杯红酒。想了想,她向团队发出这样一封邮件:
“很沉痛的告知大家,我们的danny于今日下午三点十五分因病不幸去世。danny是本团队非常忠诚的伙伴,是出色的,富有经验的涉外非诉律师,拥有很好的专业能力和敬业精神。对于他的猝然离去,我本人感到万分沉痛。我将和管委会一起,尽力处理好他的身后事,并给到其家人尽可能的支持。”
“danny的离去也为我本人敲响警钟。请各位小伙伴务必珍重自己,爱惜身体。我会一如既往,将每位小伙伴的福祉放在心上。也请大家继续专心于手头工作,发扬职业精神和律师精神,为我们的客户提供优质服务和有力支持。”
“本次邮件,属于机密信息,切勿外传。违者一经查处,恕不再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