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就算自己和尤里卡不杀了他,他也会因为这样糟糕的妄想症而崩溃,迟早会步入死亡的行列。这个岛上,连它的主人都是精神有问题的,更不能奢望信奉他的信徒能有多少是正常的。
“你的脚是怎么了,多莉丝?”哈里斯忽然捏住他的脚踝。
靳雨青这才意识到,翻下峭壁前往狼窟的时候,他的脚背不小心被荆棘划伤了,方才被推了一把跌坐下来,脚面探出了裙摆之外,正好被哈里斯看见。
“我、我……”他正思忖着编造一个可信的谎言蒙骗这个精明的老妖怪。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比亚·琼斯,他虐待你,是吗!”男人的眼睛要喷出火来。
“琼斯……?”这个姓氏对靳雨青来讲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它代表着王族,而“比亚·琼斯”正是建立王朝的,角上还染着早已干涸的血迹。
他用力蹬开脚下的铁网,倒吊着跳了下来:“赫拉斯?诺娜,薇薇安?你们在吗?”
“埃米尔殿下!”诺娜的声音轻轻地叫唤起来,“我们在这!是你吗!”
靳雨青顺着声源寻过去。
赫拉斯病怏怏地背靠着墙面,转头看到铁栏杆缝隙里映出的瘦长身影,上下打量打量他的衣着,竟然费力地扬起一撇笑来,道:“殿下,我不知您还有这样的爱好。”
“……”靳雨青把裙摆扯下来,故意说,“赫拉斯,你还有力气嘲笑我,看来我应该过几天再来。”
诺娜赶紧插话:“不不不,埃米尔殿下,赫拉斯一直相信您没有死,一定会来救我们。”
赫拉斯轻咳两声,打断诺娜的“出卖”。
靳雨青把胸口掖藏的食物和药品倒出来:“叙旧的话下回再说。你们怎么样,猎鹰团还剩下多少同伴?”他回头张望了一圈,发现这里关押着的除了猎鹰团成员,还有不少双目灰滞的少女,一言不吭地缩在墙角。
“她们之前就在了,精神有些不正常,都问不出话来。”薇薇安突然发声,靳雨青这才发现她抱臂站在阴影里。
赫拉斯从一堆药剂里找到标着止痛字样的小瓶,手指剜出一点药膏吃了,才说:“你突然从池子里消失以后,整个地下穹窿里涌上来大量的地下水,我们无处可逃,再醒来时就在这里了。埃米尔,这到底是哪儿?”
靳雨青说:“是岩岛,也是红教父神的殿堂。”
“伊恩呢?怎么没有瞧见他?”
诺娜低下头,小声道:“殿下刚消失的时候,伊恩就咽气了……”
大家纷纷沉默,靳雨青哀悼了片刻,赫拉斯打起精神道:“猎鹰团里死伤过半,之前还有几人被这群狼给分吃了,目前还能战斗的也许不足十五个,但我们几个——诺娜、薇薇安、亚伦……等,都可以一顶俩,药师约瑟夫也在,只要你给他足够的原料,他可以造毒。埃米尔,你有什么打算?红教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狼……”
靳雨青将大体情况表述一番,以及哈里斯半人狼的异状,继而严肃快速地说:“我们要活着离开这里,一定要扳倒哈里斯那个老妖怪。圣殿里大部分都是没有武力值的侍女,有威胁力的是他掌控的狼群。”
“我在他的房间里没有找到你们牢房的钥匙,还有尤里卡的脚铐钥匙,我想它们也许被哈里斯贴身带着。我会尽快把它们偷出来,时间不多了,下一个满月日就是我们的行动日期,那之前我会安排好整个计划。”
赫拉斯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猎鹰徽章上:“不需要去偷钥匙,埃米尔,把徽章给我。”
靳雨青将手里的银质章扔了过去,就见赫拉斯拆开徽章的背面,从里面抽|出一根尖细的铁丝,在脚上镣铐里捅了几捅,只听“咔哒”一声,沉重的铁锁坠在了脚边。
“猎鹰团多才多能。”诺娜竖起了拇指。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教你,至于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的了。”赫拉斯扬起锁链说。
靳雨青激动道:“天啊,赫拉斯,我的好哥哥!你可帮了我大忙!”
“都说了不要叫我哥哥!”
“我知道了,赫拉斯,”靳雨青微笑起来,手臂伸进铁栏内,“出去之后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们一定会成为史上最伟大的勇士们。”
赫拉斯也欣慰一笑,与他握手:“我相信你,埃米尔。”
地上瘫倒的狼蠢蠢欲动地挺了挺四肢。
靳雨青站起身:“我得走了,我明天再来,给你们偷渡点武器和疗伤药。你们还需要什么?”
薇薇安斜瞥一记,并没有走过来,只是突然从胸口□□里抽出个手绢,抛给了靳雨青,“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在地下穹窿里的一个密室里见到的,我将它原封不动地抄了下来。”她又动了动嘴,道:“你最好小心点儿。我感觉这地方邪异得很,小心着了魔。”
靳雨青接下东西,见手绢上紧紧挨挨地记录着一堆字符,像是某种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