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声声笑起来的模样,真跟她才二十来岁,嫁给他时那般天真。
这样的声声,才是他隐瞒女儿去世的原因。
他应了她的话,牵强地笑起来。
叶声声捏捏他的脸。
“这样才乖嘛,哪有大男人动不动就哭的,这是第一次,再让我看到一次,我会看不起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本来对他就极有感觉的缘故,现在碰他的时候,她竟不知道避嫌了。
叶彻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那今晚,声声陪我跟儿子一起睡?”
叶声声脸色一变。
似乎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他马上举手发誓,“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撇撇小嘴,叶声声妥协。
睡在一起没什么吧。
毕竟他们俩儿子都有了。
她示意道:
“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叶彻立马照做,赶忙抱着儿子睡中间,夫妻俩睡两边。
现在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公司。
因为他忽然降临公司,吓傻了不少老股东。
就连扬沉见到他,都抱着他大哭了一场。
很多事他都要赶紧处理好接管过来,好让慕容南全身而退。
侧身借着床头昏暗的壁灯,见声声还不闭眼。
叶彻抬手过去握她的手,“睡吧。”
叶声声没拒绝他的触碰,点头,“好,你也早点睡,别胡思乱想。”
“嗯。”
俩人相视一笑,护着儿子在中间。
可能是彼此在身边的缘故,心里会觉得很踏实,于是很快就睡着了。
慕容南终于把公司的事处理完,全权交给了叶彻。
他高高兴兴开着车赶回壹号府别墅,想要告诉以宁,以后他可以每天跟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上下班了。
今天的唐以宁没带儿子去剧组。
原因是儿子心情不好,影响拍摄。
反正导演是唐纨君,小外甥的戏份推迟拍也没关系。
儿子不跟声声带回来的小女孩玩,唐以宁也没办法,自己跑去找那个小女孩。
试试她有没有演戏的天赋。
“小柚子,你能声情并茂地演一段妈妈离开你的戏吗?”
小柚子眨着大眼睛望着唐以宁,不明白什么是演戏,要怎么去演才叫声情并茂。
她满脸写着不太懂的意思。
叶声声在旁边提醒,“你应该给她看个片段,让她照着演或许她能懂。”
唐以宁明白了,马上拿起茶几上的平板,在网上找出一段哭戏递给小柚子。
“就是视频上的这种,你能像他们一样吗?”
小柚子一看视频就明白了,点着脑袋。
唐以宁很意外,马上又道:
“那你把我当成是你的妈妈,我要离开你了,你得抱着我哭着不让我走,可以吗?”
小柚子点头,表示懂了。
叶声声拿着手机站在旁边给他们录视频。
“小柚子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咯。”
小柚子看了一眼声声阿姨的镜头,又看向唐以宁,简直一秒入戏。
她撅着小嘴,皱着小脸抬手一把抓住唐以宁的衣角,委屈地喊出声来:
“妈妈,妈妈你不要丢下柚柚好不好?妈妈柚柚爱你。”
唐以宁没想到这孩子入戏这么快。
她都还没准备好。
可孩子都开始了,她不能扫兴啊。
冷漠地扯开孩子的手,唐以宁推开她说:
“你跟你爸去,别跟着我。”
她转身要走。
小柚子忙又扑上前抱住她的大腿,哭出声来。
“不要,我只要妈妈,妈妈不要丢下我,我以后乖乖听话好不好?”
唐以宁执意扯开她要走。
小柚子死死地抱着她的腿不放。
大颗大颗的泪珠跟不要钱似的疯狂的往外涌。
“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妈妈求求你不要丢下柚柚,柚柚不想没有妈妈。
呜呜,妈妈,妈妈……”
她越哭越厉害,拍摄的叶声声看着孩子演得情真意切,竟莫名有些难受起来。
唐以宁见孩子真哭了,哭得还很厉害,她忙回头来蹲下身抱她。
“好了好了,结束了,能收住吗?”
一听结束了,小柚子立马就不哭了,还笑起来扒拉着脸颊上的泪,问唐以宁:
“阿姨,我演得好吗?”
“……”
天啦这孩子分明就是当演员的料,情绪收放自如,有些大人演员都未必做到她这样。
看向叶声声,唐以宁立马道:
“把她爸爸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这就联系她爸爸,一定要把这小家伙签在我的工作室。”
叶声声看向小柚子。
“我还没她爸爸的联系方式呢,小柚子,你知道你爸爸的手机号码吗?”
小柚子抬起手腕上的表,按了一下对着手表问:
“爸爸,你听到两个阿姨说的话了吗?”
对方回:“嗯,听到了。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唐以宁倏然睁大双眼,很惊诧地看着孩子手腕上的表。
简直难以置信,电话手表不在通话中,他们讲话对方也能听到?
“她姓唐,是唐诗工作室的创始人,有意签约你女儿进她的工作室,你答应吗?”
叶声声见以宁姐愣住了,忙替她回。
对方沉默片刻,转而问小柚子。
“云西柚,你想演戏吗?想当明星吗?”
小柚子见身边的两个阿姨都好好,猛点着脑袋。
“想,我觉得特别有趣,爸爸我可以吗?”
“你要想的话,我不拦着你,但爸爸布置的任何一件任务都得完成,每天的训练不能少。”
小柚子高兴的答应道:“是,柚柚保证完成爸爸交代的所有任务。”
电话里,男人又对唐以宁说:
“我可以把我女儿交给你,但她每年只能接一部戏,你必须帮我监督她完成每年的学业,但她也必须有两个月的休假时间。
那两个月我会带她回老家,你有意见吗?”
唐以宁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
不问她签约的条件,直接就答应了。
如此好说话的父女,她自然同意。
“行,都按照你们的要求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谈谈合作的详细内容。”
“个把星期吧。”
“好,我们下周末见。”
“嗯。”
云薄的话转向叶声声,“叶女士,辛苦你这些天帮我照顾女儿了,回头请你吃饭。”
叶声声冷笑,“吃饭就不必了。”
对方也不勉强,掐断了通话。
此时的他正在操场边的大树下。
不远处是他训练的三十个学生,中场休息十分钟他就接了孩子的电话。
如此看来,谁都没认出那孩子是谁。
不过要那么容易被认出来,他所做的一切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小孩子虽天资聪颖,什么都一学就会。
可命运太过坎坷,若不换个身份留在父母身边,克亲克己,得不偿失。
再说,那场车祸跟爆炸,毁了她的大半张脸。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她换的新皮,改了声带,甚至催眠了她的记忆。
他为孩子做这么多,除了想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
另外一方面还是希望她顺利度过,这成长的十几年里所有的坎坷。
等她越过二十岁,一切就都好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学生的喊声:
“教官,教官不好了,连翘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