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梦在房里闲步走起来,床铺,整齐干净,桌柜门墙,一尘不染。许相梦走到书桌,这里或许是夜央更多时候的处身之处。
夜央的房内虽然空寂,却还是保存了很多许相梦和夜央的回忆,悲伤的,欢笑的,不可思议的,不忍直视的,一幕幕在许相梦的脑海里飘然而出,清晰无比。
走了几圈,许相梦拉开椅子坐下,她的目的是等夜央回来,许相梦不想停滞在秋天,更不想待到寒冬彻底冷冻,她的心还是热的。
“夜师爷,你也该回来了吧,一个早上,千言万语也该说完了,况且你又不爱说话,她跟你,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应该扯不了太长时间。”
许相梦翻翻桌上的书纸,并不是想找书看解闷,只是闲着无趣罢了。从书桌到书柜,许相梦干脆起来翻更多的书解闷,老半天,许相梦终于注意到书柜上有一层唯一放着的那个花环。
干枯,败坏,丑陋,许相梦只能用这些词形容眼前这个花环。出自手艺无比差劲的她的手,曾经在花朵装饰下还勉强能看得过去,而现在,整一个“干尸”叫人不敢直视。
“夜师爷还留着它!”
许相梦话语间略带惊疑,但心里却默默开心了一把,夜央居然连她给的如此丑烂之物都还留着。
许相梦忍不住嘴角的浅笑,她一把抓起花环,有些控制不好力道,抓掉了好些干枯凋零的小野花。许相梦举着花环在眼前,这样子一看更丑了,她不由得一脸嫌弃,但回想起那日,却还是心生甜蜜滋味。
“这破玩意儿,夜师爷一定是忘了扔啦!”许相梦故意如此说,心里才不是这般想。
许相梦将花环小心翼翼摆放回原处,又过许久,许相梦回去坐着,坐累了便趴倒桌上,无声之中,所有的秋意和凉意催她入眠,许相梦终究敌不过百无聊赖,垂坠眼皮合上。
从日正到日西,许相梦醒来全是因为脖子的酸麻僵硬之感肆意抽痛。
“啊,怎么睡着了,夜师爷还没回来吗?”
许相梦自言自语地睁眼,屋外已是一片昏黄。许相梦扶着僵硬的脖子朝门走去,一觉醒来,她全身的筋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果然,老子的脖子,老子的胳膊,老子的腰……”许相梦心里万般痛恨自己自找苦吃。
十分艰难且痛苦地,许相梦抬脚迈出了房门,夕阳红得温暖,许相梦的心却稍稍觉凉,一整个下午,她的等待虽然不是望穿秋水,但也付出了脖子,可夜央居然没有回来。
“还没回来,难道要本大人亲自去抓人吗?”许相梦微微起了怒气。
之前丰盛的午饭,许相梦就没像平日吃得尽兴,同样美味的晚餐,许相梦也无心尝尽美味,吃了几口就离开了厨房。
静夜清凉,漫天星光。
许相梦从在夜央的房间盯着蜡烛的火光等到出来院子望星排解闲赖,数星星数到乱,待到夜风拂冷。
从白昼等到黑夜,从满怀期待等到落寞失望,许相梦今日花光了这辈子的耐性,终于,她放弃了。
“夜师爷,你不会回来了吧?”
许相梦才走过两院的小道转进她自己的居院,园子那头的夜央脚步匆匆出现。夜央停步许相梦院门前,可她的房间烛火还没来得及点燃。
夜央身不由己走进院子,靠近房门,他敲门想看一眼许相梦,只当确认她还在也好。
“啊,今天好开心,吃得开心,玩得开心,现在就要睡得开心!”
门外的夜央听见许相梦这句自欺欺人的话,他收手,不去打扰。
“大人,好梦。”
夜央笑而轻语一句,他离开回到自己住处,进院就发现房门开着,房内还点着烛火。夜央疑惑,他走进房间,乍一看并没什么与平日有异,再走到书桌旁,多处小不寻常映入夜央双眼。
尽管许相梦翻书过后有意摆放好,但还是小有瑕疵,以及许相梦根本没想起要扶正的椅子,还有即便微小,却叫夜央看得清清楚楚的地上零落的小花。
“莫非是大人来过?”
夜央相信自己的判断,整个县衙也只有她敢随意进出自己的房间,肆意翻乱,却没有耐心整理得如同原样。
夜央心中喜悦,但又不禁心里不安,许相梦来找他而不见,会否失落难过?
一夜,几处难眠。
翌日,许相梦果然如她所预料那般,整个人瘫倒在床上,除了思想,她身上以及体内所有其他的东西,此时此刻都仿佛不再属于她。
“啊!”
明明是周身疼痛无力,怎么这会儿许相梦还觉得喉咙发声困难呢?
“要命了要命了,难道我的身体已经死了吗?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