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下意识,想再到处找找人。
可他不着痕迹四下打量了下,却并没有人跟他视线对视。
江伯毕竟不是江凌君那样冲动的年轻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是用这种方式给他传消息,那必然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连忙收敛心神,看了看还在哭闹不休的薛宝珠,江伯看起来就像是个慈爱的长辈,温和开口道:
“你叫薛宝珠是吗?小姑娘,我知道你跟凌君之前有些不愉快,可女孩子之间的几句口角,真的不至于做这么恶毒的事,我江家孩子的教养也不允许。”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听不进去,但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略懂一些医术,可以帮你看看你的脸,好不好?”
“江伯!”
江凌君不可思议转头。
薛宝珠的脸是她动的手,江伯懂医术,不会看不出来!
所以他这是在干什么?
帮薛宝珠打她的脸吗?
薛宝珠自然不愿意相信,她又不是什么蠢人,相反她心思多得很。
但女孩子的脸多重要,她再聪明也年纪还不算大,一时吓坏了,哭着喊道: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我的脸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江伯用力按住一脸怒容的薛宝珠,不着痕迹递了个眼色。
这才上前,一副不跟小姑娘计较的样子,摇摇头道:
“孩子,快别哭了,我先给你看看。”
招待所走廊灯光昏暗,众人进了薛宝珠的房间。
江伯让薛宝珠在床边坐下,他自己过去细细查看。
为了取信于薛宝珠,他诊脉之后,先扎了几处穴位,薛宝珠脸上那又痛又痒的感觉,立刻就轻了很多。
江伯这才安抚道:
“孩子别怕,我还需要用银针取一些血,要看看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他就没再说话。
诊脉,针灸,中途还回去房间,取了一些药过来。
好半天,江伯才松了口气,把手里配好的药递给薛宝珠,耐心叮嘱道:
“你这应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好在你年轻,及时排除毒素就没事了。”
“这个是口服的,早晚各一次,这个药膏,要用清水洁面之后,均匀涂到脸上,这几天雪花膏什么的就别擦了。”
“另外最近不要吃辛辣发物,一周左右应该就差不多恢复了。”
江伯说完,倒是没有强迫薛宝珠用不用。
甚至还转头看了看屋内的众人,笑着跟薛宝珠道:
“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再找其他懂医术的人看看。”
他这态度,一时之间,就连薛宝珠都弄不懂,到底是不是误会江凌君了。
倒是跟着围观的众人一起进了薛宝珠房间的江易,她感觉敏锐,察觉到江伯刚才,似乎若有若无地朝她这里看了一眼。
毕竟江易会医术,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江易没说话,也根本没有上前查看薛宝珠的脸,到底是不是江伯说的原因,毕竟她根本不信薛宝珠是因为吃错了东西。
她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江伯的举动。
而后她看出来,江伯施针的手法,竟然跟她师父那一手轻易不外传的手法很像!
江易抿了抿唇,想到江凌君是江家现在的代家主,江容华的孙女,江伯也跟在江容华身边几十年。
难道师父跟江家有关系?
很快,众人各自回房。
而薛宝珠第二天一早,就回了何家。
王元香吓一跳,到底薛宝珠之前帮她挡过小偷的刀,她连忙收起别的心思,先陪着薛宝珠去了医院。
还专门求何君竹帮忙,找了个老大夫,却一时根本没看出来薛宝珠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宝珠也没办法,只能先按照江伯说的去做。
好在才擦了两次药,她脸上的情况就好多了。
而江易当天下午,不得不跟沈延风一起,领着18中的学生去实验学校培训。
何锦平也在培训名单里。
他看着走在前头、仿佛众星捧月一样的江易,深吸口气,用力忍着满腔的恨意。
如果不是江易一家的出现,就凭崔志杰那蠢货,再加上太爷爷长辈的身份,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成功过继给何君竹。
可现在呢?
奶奶因为温暖的事,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爷爷一大把年纪还闹着要离婚,跟个疯子一样,到处托人找林碧华。
如今多少人在看他们家的笑话?
何锦平在何家这样的大家族长大,深知因为江易出手,他不能过继给何君竹崔大军,对他的将来意味着什么。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易!
想起之前来找他的那个人,想起那人说,如果能办成他交代的事,会给他的好处,何锦平掩下眼底的恨意,背着书包跟上去。
这年月,有些学校两周才放一天假,所以周六学生都是上课的。
江易他们到实验学校的时候,正是下午上课的时候,一路不少人冲着他们指指点点,显然都知道这些是各校来的尖子生。
来的学生不少,综合了各学校的成绩,重点高中名额多一些,普通高中少一些,这一个区域的学校,加起来足有上百人了。
但这些人中,江易显然是最为引人注目的一个。
不时有人指着她小声说,这就是联考第一的江易啊!
江易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领着人找到教室。
刚一进门,就看见两个男同学背对着众人在打打闹闹。
其中一个男生一推,另外一个男生不甘示弱也伸手拽住他,两个大高个子的男生,一起倒向身后的课桌。
根本没看见身后桌子下,还蹲着个在捡东西的女生。
江易一眼看见,喊肯定来不及,她丝毫没有犹豫,跳起来踩着桌子猛地蹿过去,眨眼间飞跃到那蹲着的女生身后,猛地一脚抵住倒下来的课桌。
她是想要收着力道的,只要别让课桌砸到那女孩就行,可到底有些着急,再加上她也不知道现在她的力气比以前可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