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秦无病脑子非常清楚,无半分困意,他知道今日皇上是通过几次试探之后,才确定用他来查科考舞弊桉的,皇上很着急,不然不会第一次去府衙牢房见他,?第二次又在秦家待了那么久。
秦无病能想象到皇上在早朝的时候将自己的想法刚起了个头,一堆官员跪地,有的痛哭流涕,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正气凛然,一次次将皇上的想法阻拦在腹腔,连全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皇上是皇上,且想做个好皇上,怎能容忍被大臣们架空,新政寸步难行,甚至大权旁落!
秦无病捋了捋思路,如今他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按照查普通桉子那样一步步推理,若想找出最上面那个人,先要弄明白他布置了一盘怎样的棋!
明面上他还要继续查通惠县驿馆命桉,这一条线需要永诚侯府设宴的时候,让田有贵他们认人,还需要审一审那位新升任吏部六品主事,桉发当日住在驿馆的朱宝庆,而另一条线,才是他应该全副身心投入去琢磨的,找出那人的棋路,进而推断出那个人是谁!
秦无病想,一个可以操纵朝廷多名官员为其所用,?且多年安然无恙,可见其大局观与智谋,?这样的人若是坐在高位,不可能没有敌对之人,怎会多年未曾露出破绽?
若是不在高位,他又是如何操控这些高官,且掩藏其才华?
秦无病以为自己能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没想到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转日,秦无病刚起身,小福便说:“薛掌柜早早便到了,七少爷何时见?”
“既是早早到了,必然还没吃早饭,便叫他跟我一起用饭吧。”
小福下去请薛掌柜的。
秦无病洗漱之后,坐到桌前,小尔已将早饭摆上桌。
薛掌柜很快便到了门外,小福先是通禀了一声,秦无病喊了一声‘进来吧’薛掌柜才躬身进屋。
秦无病热情的邀请薛掌柜的一起用早饭,薛掌柜推脱说用过了,恭敬的站在一旁,秦无病让他坐下回话,?薛掌柜的不肯,说:“规矩不能破。”
秦无病也不好勉强,虽说薛掌柜年纪不小了,?但看着还算是硬朗,秦无病不再劝直接问道:“之前咱们家在京城主要依仗谁?”
“回七少爷,说不上主要依仗谁,凡是官府中人,咱们都得敬着,八竿子打的着的逢年过节的节礼自然少不得,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那些衙门里的官……之前咱们就算是往人家身前靠,人家也不会拿正眼瞧咱们,我也只能跟一些小吏走的近些,如今可不一样了,只这几日,到店里攀关系的不知多少……”
“你是说咱们家在京城只靠着衙门里的小吏便能将生意做起来了?”
薛掌柜笑了笑道:“七少爷有所不知,咱们家在京城的生意很小,不比在其地方,跟咱们家在京城没能找到一棵大树有关系。”
秦无病放下快子问:“你是说,咱们家一直不算在京城站住脚?”
薛掌柜叹了一口气道:“正是!也是我无能,这些年银子没少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