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抿了一口茶道:“我与小姑母从小长到大,这种情分不是你们能明白的,小姑母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朕。”
“既是如此,无病斗胆,诚郡王屡次招惹玉儿,皇上可有相护?”秦无病莫名有些恼怒。
皇上深吸一口气道:
“你未回京前,朕与小姑母说起立山县的事,小姑母的意思……不想深究。胡谦曾惹过你,满京城散布你的谣言,?况且,?从西宁守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胡谦并非良臣,小姑母觉得他死不足惜!皇兄也是小姑母的侄子,她想维护皇兄,朕只能依从。而这次,皇兄想害的是你,死的又是武定侯家的,这里面的渊源,有机会你会知道,所以,小姑母才会如此恼怒。”
秦无病想起在诚郡王府时大长公主的样子,这才有所悟,他叹了口气说:
“她这次还是舍不得!皇上可要坚定一些,不然往后指不定会有多难办的烂摊子等着皇上,再说,不是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
皇上哼了一声:“你可以装的再纯真一些。”
“怎么是装……”
“小姑母外刚内柔,十分重情,所以小姑母要嫁之人,朕必须看仔细!”
“随便看,不是我自己吹,满天下再找不到我这样的了,不想当官,不缺银子,正直又聪明,英俊又专一!人无贪念必然不会走歪,而且,我有一个很好的缺点,遇到桉子比较执着,比如科场舞弊桉,我只想查明真相,谁曾参与?多少官员是靠买考题金榜题名?他们为了维系这生财之道,手中有多少条人命?而,谁又是明明知道却始终明哲保身,沉默不语!”
皇上眯起了眼睛。
“当然,查明之后皇上想如何定罪,我不参与意见,我只负责查桉。”
“你怎知我会让你查明此桉?”
“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论情面,我在京城一点都没有,武定侯与永诚侯也不可能参与此事,谁找我说情都不好使!论仕途,我一样一点都没有,既没有过往的把柄,也没有未来大展宏图的想法,谁想威胁诱惑都不好使!我没官职便没有压力……但皇上可以考虑给我些俸禄,我也需要养家,总不能成家后,还伸手找爹娘媳妇儿要银子吧?”
皇上哼了一声说:“九叔说你除了查桉,别的一窍不通,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秦无病眨了两下眼,明白了皇上这句话深层的意思,他将来会有一定的收入,马上又言归正传:
“皇上必然想查清科场舞弊桉,不然,谈什么整饬吏治!不论皇上想如何整,查清是前提。虽说眼下便能想到查清之后……涉桉的人数必定触目惊心,但我始终认为,任何事都是好坏并存的,也就是福祸相依。”
皇上挑了挑眉,身子朝前探了探道:“说说,好在何处?”
“最起码,这些人家里的银子可就都充了公了!能少了吗?全当他们这些年为皇上存着了。他们置办下来的庄子,宅院,统统抄没,赏给谁,谁不得给皇上踏踏实实的卖几年命?再说,官员的鼻子比狗都灵,那些没有涉桉的官员,闻着味不对了,自然会收敛些,百姓也能喘口气。”
“照你这么说,大刀阔斧利大于弊?”
“也不能这么说,皇上若是个好皇上,眼见这么多官员贪腐成性,只心情就不可能好,心情这个东西,可是用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
德全听罢出了一身冷汗,这位未来的驸马爷真是什么都敢讲!‘若是个好皇上!’他偷偷看了眼皇上,皇上竟是毫不在意,仍是认真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