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过了,死者口鼻之中皆有灰烬,确实是烧死的。”
秦无病四下里看了看道:“这兰香馆着实不小,亭台楼阁,池塘花草……老板不是普通人吧?”
赵清晏点头道:“明面上老板是商人,实际上背后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白生,这事儿京城很多人都知道。”
“白生?这名字起的这么直白?他不是德字辈儿的太监?”
赵清晏呃了一声,看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道:“近身伺候的都是德字,有其他差事的,皇上会另外赐名。”
“你们俩谁能将白生叫来?”秦无病看向大长公主和老和尚。
老和尚忙说:“我刚回来,谁都不认识。”
大长公主回头看了眼瑛姑,瑛姑垂头退下。
“白不白生的放一边,你快点验尸呀!”老和尚催促道。
秦无病笑了笑说:“走,看看去!”
……
秦无病真的只是看看,他站在废墟中,连口罩都没戴,老和尚远远看着,不停的催促他蹲下检查已经烧焦的尸体。
秦无病转身突然喊道:“我这样大的声音,你听得清不清楚?”
“这不是废话吗?我又不聋!”
“所以呀,火势起来之后,屋内三人若是活着怎会不喊叫,那种喊叫要比我这样喊更容易被人听到。”
老和尚想了想,转身跑向倒座房,边跑边喊:“我进去,你再喊!”
秦无病照做。
老和尚从倒座房里出来,嚷嚷道:“绝对能听到,夜深人静时,听得更清楚!”
大长公主站在秦无病不远处,她皱眉问:“你的意思是,这三人当晚死在着火前?”
秦无病严肃的走到大长公主身前,说:
“他们的目的不是如何杀了这三个人,是如何嫁祸给我!既然是嫁祸,那便要留下蛛丝马迹,万一认定是因火烛走水,是天灾,那可如何是好?”
赵清晏就站在不远处,秦无病根本没有避嫌的意思,说话的声调并不低,像是成心让赵清晏听到。
赵清晏的内心又汹涌了,他在揣摩秦无病的用意,能做到京城府尹的位置,赵清晏怎会不懂权衡利弊?这案子指向秦无病是毋庸置疑的,这位‘一品捕快’进京后便大闹武定侯府,随后又非要进牢房住上两日,这两日谁来过牢房,赵清晏可是知道的。
今日天不亮,兰香阁的人报官后,赵清晏便收到襄王爷的命令——这案子等着秦无病来查。
这是何等的信任?
不管是谁要跟眼前这位年轻捕快较劲,赵清晏都觉得毫无胜算,既是如此,若是能在这位年轻人还没确定身份之前收为己用……
“只看尸体烧焦程度和房屋烧毁程度便知,当时火势很猛烈!”赵清晏上前一步说的很认真:“昨夜无风,院落后面便是池塘,火起之时众人应是都已歇下,即便是未熄灭的火烛引起大火,屋内三人,尤其是随从,理应有时间将主人带至安全之处,更不要说本应伺候在旁的那些丫鬟婆子,可这些人……只能说,幕后之人留着这个破绽,便是想坐实他杀!”
秦无病惊讶的看着赵清晏,他没想到这位府尹竟能顺着他的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