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丈人是位文官,在吏部就任郎中,正五品,为人中庸,奉行不争不抢不多嘴,安安稳稳才是真,所以老丈人看了女婿的信,一时竟是没反应过来。
薛守成只得派自己的亲兵,趁送年礼的时候进京与老丈人挑明了说了一说,老丈人只觉着女婿多虑了,将来人说教了一通还不够,又几次书信教育薛守成,做好本职工作,莫想其他!
薛守成被老丈人教育的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便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可还没走两步,王庆之的调令便到了。
秦无病想到了是西南都指挥使调集其他卫所的将士进驻平卢,范阳和西河,但是,因秦无病并不知道这些干部都在哪办公,便忘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既然西南都指挥使反了,西宁如何安然无事?
若是秦无病能想到这一点,便会接着想到另一个问题,皇上也好,襄王爷也罢,都知道淅川八兄弟心怀不轨,本着近墨者黑的原理,朝廷怎不派一名信得过的将领统领西南兵力?
再然后,秦无病便能自己解了自己第一个问题,西宁为何能安然无恙?因王庆之手中已无实权!
襄王爷与皇上这对叔侄在处理淅川八兄弟的问题上,着实下了大功夫,既要逼着八兄弟把脑袋主动伸出来,还要磨好刀!
尤其是逼着他们把脑袋伸出来这事儿,既不能将他们卡死,又不能放任太多……只是他们没想到八兄弟会做出把祖宗气活的事来,竟敢引外敌入侵,原本下的好好的一盘棋顿时便乱了。
好在当初给淅川留的口子并不大,西南十二卫只留了一半能让王庆之调动,可王庆之人在西宁城内,却无权调动西宁及西宁周边的一兵一卒,按理说,但凡脑子结构正常,都能明白这是朝廷的一种防范,也是对西南指挥使的一种不信任。
正常人或许会想办法重获朝廷信任,可王庆之心眼小,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在面对这种局面时,想的更多的是如何让京城里的皇上悔不当初,对八兄弟的拉拢顺水推走,他调动了六个卫所分别去进驻平卢,范阳,西城后,竟是坐在西南都指挥使司,胸有成竹的饮着茶,等着各路的消息,想象着自己骑着高头大马经过京城的德胜门,想象着已成为阶下囚的皇上哀求着看向他……
……
肖治平坐在薛守成和白启亮对面,半天没说话。
白启亮与薛守成不同,他极有主见,虽说没有薛守成警觉的早,但一旦认定后,他便不曾犹豫过,所以他早早便与手下的都指挥同知,都指挥佥事,千户,百户都细细谈过,先确定自己手下这几位没有二心,再与几人说定,一旦被调兵,只要他不见了,那便是有人要强行让他们参与对不起祖宗和子孙后代的事,卫所兵士不得听令他人!逼急了,干就完了!
这一点,在薛守成接到王庆之的调令后,与手下说的差不多,只是,他没时间去判定手下这些人是否会听令,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等肖治平将两位指挥使控制住后,他看到的是两张平静淡然的脸,没有惊慌,没有愤慨,反倒让肖治平不会了,他能感觉到这两位指挥使有所准备,只这一种想法在心中生成,肖治平便没敢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