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从定定地看着段正淳那厮的眼睛,丝毫不惧,昂首说道:‘今日这姑娘乃是梁寒的妻子,主公想要行之事我也知道,但我却不能让主公得逞!’
梁寒听到这,不禁暗赞一声那姓褚的好汉子,见到林茉宛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想到刚才自己听她讲述这几日之事,虽然知道她最终必定无事,但听闻段正淳之流,心中还是忍不住大起无名,脸色当然也不会好看了。
此时瞧见林茉宛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当下对她报以一个微笑,说道:“别担心啦,我没事儿的。”
林茉宛听他闻言安慰自己,这本是自己该要安慰他的,此时却被他转而安慰自己,但心中喜悦高兴,不禁觉得连日来的仓皇惊险,反而没有什么了。
一时之间,两人均是不再讲话,梁寒瞧得情动,忍不住在林茉宛唇上轻轻一吻。
林茉宛心头喜悦,正欲迎逢,却见梁寒已经转头,心下一想,听到外间动静,知道梁寒是顾及阮星竹,当下冷哼一声。
梁寒瞧见林茉宛样子,猜到几分,但这两个姑娘都是他的挚爱,当下无法,唯有笑吟吟的岔开话题,问道:“之后呢,那姓段的听到这话,便放了你了?”
林茉宛却脸色一沉,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会呢?”
见梁寒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但想到当日的事,心中仍觉气氛,当下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慢慢地道:“段正淳那厮听了仆从这话,脸色旋即变得极为难看,一字字地说道:‘褚兄弟,你到底要说什么?’那仆从道:‘今日磕了九个响头,你若是听我劝,放了个姑娘,我还是你的属下,还是大理抚远将军,你若是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行此无耻之事,姓褚的便不能再任你,那皇太弟之位也当凑请皇上,令行考量,这姑娘我也救下。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大丈夫在世,岂能不立仁义,我大理龙兴一百四十余年,怎能忘本?’
“我见他不过一个粗狂大汉,但这番话说的竟斩钉截铁,绝无转换的余地,而且大义凌然,让人无法反驳,一时之间,倒觉得这人是位英雄。
“段正淳那厮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更是难看了,看了那仆从许久,那仆从却丝毫不惧,两人对视良久,段正淳忽然笑了起来,长笑许久,道:‘褚大哥,你这是威胁我了?’
“姓褚的道:‘不敢,不是。’
段正淳说道:‘我乃大理镇南王,未来大理储君,我以君上之令命你,你敢不从,这便是不忠,我与你自小相识,情同手足,我一直待你如同亲兄弟,你今日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女人,要与我放对,甚至威胁我,这便是不义,大哥膝下无子,立我为皇太弟乃是为了大理国体考量,此时宋辽之战一触即发,又有西夏吐蕃虎视眈眈,你动辄以废我之言威胁,是为不明,倘若因我被废,吐蕃大辽一举而侵,又有西夏大宋在侧,我大理国小兵弱,恐难抵挡,倒是国破家亡,你此举是为不仁。’嘿嘿,你这不忠不义,不明不仁的奴才,也敢教我么?
梁寒听得林茉宛转述段正淳几句话,不禁在心中大骂那老小子无耻,但听他能将一番如此这种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是不禁在心中暗赞这老小子无愧是出身皇家,若非自己此前便知道那小子为人,凭借着一番话,倒真让人为之动容了。
果听林茉宛继续道:“那姓褚的仆从听了这话,登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言对,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大道理我是说不过主公,但是,事情该怎么做,我都明白,主公,姓褚在最后叫你一次主公,你到底放不放这姑娘。’”
讲到这梁寒大概也猜到之后情形,果然只听林茉宛道:“那姓段的狗贼自是不放我,只听他淡淡地笑道:‘难道褚兄弟想领教领教我的一阳指?’姓褚的仆从连道:‘不敢,只是求一死,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若是如阁下这般行事,与畜生何异?’
梁寒一听这话,不觉心中陡然冲起一阵豪气,说道:“好汉子!”
林茉宛笑笑,说道:“不错,那姓褚的虽然只是那姓段的一介家臣,但任侠仗义,很有我龙门江湖男儿风范,嘿嘿,若非我先遇赵怀安再遇你,说不得便瞧上这汉子了!”
说完头望天空,似乎还在想着什么。
梁寒听他如此说,心想她自从跟了自己以来,自己行事荒唐,哪里比的上那赵怀安了,甚至比之这姓褚的,自己也是多有不如,不禁又是脸红又是气恼,心下有些难过。
但转而想到以自己如今的武功,放眼天下,又有谁人能敌,又想大丈夫立足天地之间,但求问心无愧,自己在世间走了几遭,却也未有对不起谁,唯一亏欠的,便是眼前这个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