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倒也不急着前行,只是祭坛之期还有一个多月,当下便是进步慢行,一路上两人朝夕相对,倒也好生快活。
这一日终是到了山东,但两人一路行的甚缓,游山玩水,是以竟花了近二十多天。
梁寒心中默算时间,知道只剩下五日,自己便能携阮星竹离开这个世界了,虽然心中仍旧牵挂阮星竹,但此刻也再顾不得那许多了。
当晚两人便在烟台找了酒店宿了,第二日阮星竹叫他出行,梁寒却道:“反正还有五日便要离去了,不若就在此间呆着吧,赶了近一个多月的路,想来你也累了。”
阮星竹也有这个意思,只是即将离去,生怕梁寒牵挂那个叫林茉宛的姑娘,是以一直没有开口名言,此时听了梁寒说出,心中喜悦,连声答应。
这日夜里,两人正自在房中歇息,虽然此前两人便已约定山盟,共许海誓,但一来阮星竹脸薄,二来梁寒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些担忧林茉宛,且内心深处也对阮星竹极为尊重,是以也未曾唐突佳人,未有越礼之行。
但闻得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接着只听一个女子银铃也似的声音脆生生地道:“你们几个大男人围攻我一个女孩儿,不嫌害臊么?”
梁寒听闻打斗之声,心想自己就要离去了,本也不欲多事,是以虽然阮星竹被吵醒,但他却对阮星竹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阮星竹别管这些事了。
但他陡然间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心神忽然大震,一颗心子噗通狂跳,竟再也静不下心来,耳听得那女子的声音仍旧如是,阮星竹也察觉到了梁寒的神态,问道:“怎么?”
梁寒却似忽然没有听到,只是怔怔地听着外间的打斗以及那女子的怒骂之声,从声音听来,外间乃是三名男子正在围攻一名女子,那女子虽然一人,但嬉笑怒骂,丝毫不怯,而且出招极快,竟那三名男子攻得落花流水。
阮星竹早已注意到了梁寒的神情,此时再见,心下有些狐疑,但转而瞬间明白了是因为那女子之故,她冰雪聪明,心中略一思索,便即明白那女子是谁了,心头登时犹似有火在烧,起了一层阴霾。
梁寒只听阮星竹轻声问道:“是她么?”
梁寒瞧见阮星竹神情,心知自己刚才失态了,只是此时起仓促,当下也是无法在做他想了,而且他深知阮星竹冰雪明慧,从自己神态之中肯定也猜出了几分,当下也不隐瞒,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她!”
阮星竹却道:“那你还不去找她!”
声音虽然有些不畅,但斩钉截铁,说的极为清楚。
梁寒道:“姐姐,我……”
阮星竹道:“这事你之前也跟我说过,也算是怨不得你,你,你先去找她吧。”
梁寒生怕自己一出这房门,阮星竹便即不辞而别,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自己到底该当如何。
却听屋内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接着“呀”的一声,阮星竹已从卧室内出来,走到梁寒跟前,一脸平静地道:“我随你同去。”
梁寒“啊”的一声,有些惊讶,但见了阮星竹神情,心中思索一番,知道这是因阮星竹深爱自己之故,心头高兴,也不拒绝,当下同意了。
两人同往室外,来到临河的街上,只见三名大汉正自围攻一名女子,那女子年岁与阮星竹差相仿佛,雪肤依旧,弯眉如柳,眼眸如画,梁寒只瞧了一眼,竟再也移不开目光。
虽然刚才已经猜到,但此时在瞧梁寒样子,阮星竹再不怀疑,陡然间只觉一颗心子普通狂跳,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梁寒眼见那三名大汉虽然被攻的连连后退,但招法严谨,一个个的显然是未尽全力,而那女子虽然游刃有余,但在那三名大汉的合力之下,却是有些捉襟见肘,显是时间一长,便会败下阵来。
“当当当”
但见得那女子忽然间连掷三枚菱形飞镖,朝三名大汉飞去,接着嘿地一笑,正欲趁着他们阻挡自己相思柳叶镖之际逃离,微一转头,瞧见站在岸边的梁寒两人,忽然如遭电丞,竟忽然如同化作石人,再也移动不开目光。
那三人见她投掷来飞镖之际,便见了她忽然转身,兼且展开身法,想到此前追踪这女子时,她的轻功之高,当世罕见,不禁在心中暗叹,若是此次被她逃了,更不知何时才能再行捉住。
但相思柳叶镖乃是她的绝学,三人之前便在这暗器上吃过苦头,是以也不敢大意,使出浑身解数,以自身兵刃相抗。
却终究是慢了半分,眼见那女子就要飞离,不禁在心中大呼奈何,却见她忽然顿止,只是瞧着岸边那一男一女,竟是再也不动弹,心中有些狐疑。
此时机会千载难逢,他们再也不大意,暗道天助我也,便即齐齐招呼一声,一剑一刀一棍齐齐纵上,朝那女子击去。
他们自持武艺高强,又是这山东梁山一代成名人物,今日三人连斗一名女子,已然觉得丢脸,尚且捉住不住,更是早已在心中暗暗发狠,虽然也知道此前乃是因为自己过于托大,未尽全力,但人在江湖,对于名头看的极重,是以早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务求一击必中,要结果了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