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冷笑道:“凭你的本事,就是他们百十个齐上,也未必便能留得下你,刚才有何必那么仓皇呢?”
梁寒不答,心想我总不能把我是为了等梁秋水的事讲给你听吧,待听的乌老大与另一人上山的声音渐渐近了,笑道:“师伯,他们来了,两个人,如此处置,但听师伯吩咐!”
天山童姥嘿然道:“他们得罪姥姥在先,刚才有对你这逍遥掌门不敬,若是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还以为我缥缈寒是何地,逍遥派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梁寒一听这话,便知她是在讥讽自己,但也不生气,只是道了声好,忽然朝山下跃去,不多时只听得“啊”“啊”两声,再过片刻,只见梁寒提着乌老大已经回来了。
梁寒道:“听了师伯的话,宰了其中一个,这乌老大如何处置,就全听师伯的了。”说着随手将乌老大丢在天上童姥脚边。
他手法精妙,刚才抓住乌老大的时候便已封了他的穴道,因此乌老大并不能动弹。乌老大忽听那女童笑道:“乌老大!”乌老大一听这声音,觉得好生熟悉,但听的清了,登时大惊,颤声道:“你!你!你!”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剩下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显是吓得狠了,再也说不出来。
天山童姥嘿然道:“怎么,不认得姥姥了?”
乌老大毕竟常年在刀口上舔血,此番翻盘灵鹫宫,也早已存了必死的念头,此刻陡闻将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可怕敌人原来早已被自己擒拿,而自己竟然还没认出,还放走了,不禁又是后悔,又是骇怒,心想以这老妖怪的脾气,自己此番绝难有好下场,与其受其折磨,不如自己动手,当下忽然举起右掌,朝自己天门劈去。
掌到中途,忽觉自己内息平平,气海空空,又见梁寒天山童姥两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并不阻拦,登时了然,自己的内功已在刚刚被擒的时候被那小子封住,此刻凭借自己一双肉掌,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自杀了。
乌老大不禁大为郁闷。
却听梁寒笑道:“师伯,这小子对你不敬,不若就此养着,明日师伯也不必在用那些畜生的血了,这小子练功多年,虽然武艺平平,但内功却也有些年头门道,他的血可比那些牲口有灵性多了!”
梁寒一来是开玩笑,二来也是瞧瞧天山童姥是否真会生吸人血,却听天山童姥满意点头,嘿然道:“如此才是我的乖师侄了!”
乌老大虽不知道天山童姥武功路数,但也曾听闻江湖上某些高深武学,需要以人血为祭,才能修炼,又见童姥嘴边血迹,想到些什么,此时听了这话,登时吓得浑身冰凉,他不怕死,但若是被这侏儒童姥吸血鬼一般吸成人干,未免忒也可怕,比之生死符的痛苦,更是可怕,就算下到地府,未免也再无法投胎,越想越是害怕,忍不住对着天山童姥连连磕头,大呼“童姥饶命,童姥饶命,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受了那姓卓的撺掇,这才干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请童姥一定念在小人多年来尽心伺候的份上,绕过小人这次。”
梁寒说那话本就是吓唬乌老大,待听了乌老大如此脓包,登时便将这小子瞧得低了许多。
天山童姥哈哈大笑,说道:“眼下正是姥姥我用人之际,难得你还记得住姥姥平日里对你的恩惠,很好,很好。”从怀中摸出一支白色瓷瓶,从中到处一红一百两粒药丸,递给乌老大,说道:“这两颗便是生死符解药了,嘿嘿,你先吞下解药,姥姥待会再教你几招,之后,便烦恼守护姥姥了。”
梁寒嘿然不语,乌老大大喜,接过药丸,赶忙吞下,却又听天山童姥道:“唉幺,姥姥人老眼花,拿错瓶子了,你刚才吃的不是生死符解药,而是九转雄黄丸。”
乌老大久在童姥麾下,听过这九转雄黄丸的厉害,这是一种毒药,也是一种补药,这药服下之后可以增长功力,但毒性内敛,一旦发作起来,就犹如端午里被逼吞下雄黄的毒蛇,根据服药个人不同,毒发后的下场也不同,总之都是极为凄惨。
乌老大一听,顿时知道了自己中了天山童姥诡计,此时受制于人,他反应也速,赶忙在天山童姥面前跪好,咚咚咚连叩九个响头,说道:“乌老大今日发誓,今后但听童姥所命,童姥便是我的主人,若是不听主人的话,管教我万箭穿心,死无全尸。”
天山童姥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接下来几日,众人便在这山上安歇,堂堂七十二洞洞主,在南海呼风唤雨的乌老大被梁寒与天山童姥使唤的如同孙子,但若是让他的同伴瞧见了,一定没有人敢嘲笑奚落他,因为那人可是天山童姥。
这日乌老大上前,活捉了两只麋鹿回来。
这几日他从梁寒与天山童姥的话中听出,这少年似是天山童姥的师侄,但已然是童姥门派的掌门人了,逍遥派他从未听过,但想以这小子如此轻的年纪,武功造诣便以如此,又想到天山童姥,心想这一定是个不出世的厉害门派,就算比之少林,怕也是不遑多让了,于是便想加倍讨好梁寒,心想你是童姥的掌门,我把你讨好了,他日这女人一个不顺心,想要过了拆桥,总算我有个人帮说句话,但他对梁寒全然不知,不知他的喜好厌恶,几日下来,空自厚着脸皮说了许多昧着良心的讨好话,梁寒却如隔靴搔痒,春风过耳,毫不在乎。
于是他暗暗观察,察觉出这小子对那妇人极为在乎,姐姐长姐姐短,那妇人的一颦一笑全在这小子眼里,心中冷笑,心想你如此好的功夫,却如此低的眼光,心中虽然这么想,但行动上又转而投了阮星竹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