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科科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她正坐在修尔本的神树边缘。
参天大树的树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密集的枝叶交织成一道厚实的屏障,抵挡着风浪的侵袭。
神树巍然屹立,仿佛是撑起整个大地的支柱。
主干覆盖着稀疏的绿苔,深深的纹理在其表面交错,散发出神秘而自然的气息。
科科特坐在神树的巨大树枝上,嘴角挂着一丝不悦。
时不时地拨动着身旁的泥土,仿佛在宣泄内心的郁闷。
此刻的她,心情己经陷入了极度的苦闷,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与此同时,远处的海姆·霍恩静静地注视着这位失落的精灵议员,也不禁叹了口气。
眼看科科特这么难过,海姆·霍恩还以为他们上次“拯救科科特幸福”的计划失败了。
难不成他们拖延了正义女神那么长的时间,到最后还是没能够让科科特成功吗?
想到这里,海姆·霍恩不禁内心也升起了几分失落,同时还伴随着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要是他拖住正义女神更久的时间,科科特是不是就能成功拿下维克托了?
作为法师议会的首席议员,还是这个世界上寥寥无几的五阶法师。
海姆霍恩几乎己经精通了世间几乎所有的魔法。
每一个法术都记忆得无比清晰,每一丝魔力都己经定下了它们应该所前往的地方。
能够做到这些的海姆·霍恩,己经是这个世界上令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毕竟,再往上,那就只有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六阶法师。
那是只有大法师才达到过的阶级。
结果,这名五阶法师在与正义女神硬碰硬的对抗中,却连分钟都坚持不下来,
几乎刚开始没多久,他长时间准备的魔法还未能释放,就己经败下阵来。
正是这种天壤之别的落差,让海姆·霍恩心中烦闷至极。
难道神明的力量真的无法超越吗?
“维克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海姆·霍恩己经自问过无数次这个问题了。
似乎除了维克托,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人能对神明构成实质的威胁。
明明他们这些法师声称要赶走神明,维护人间的秩序。
总之,经过上次的事件,海姆·霍恩长时间陷入了沉默自闭。
再看前方的科科特,毫不顾忌形象,一脸忧郁地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天空。
显然,上次的事件对科科特来说也是个重大打击。
自从科科特从布莱斯顿回到法师议会后,就长时间保持这种忧郁不乐的状态,
仿佛一条失去希望的咸鱼。
恰好今天,法师议会注意到修尔本上空出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而唯一留在修尔本的东西就只剩下这棵巨大的神树。
因此,一旦修尔本有任何异常,科科特就不得不亲自前来查看。
眼下,科科特这副失魂落魄,注意力溃散的样子,海姆·霍恩对她一点都放心不下。
生怕她会出什么岔子。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也只能陪同前来。
尽管海姆·霍恩对上次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但总的来说,他并未陷入科科特那种绝望的状态,
毕竟,活得久了,也就看淡了许多事。
就是看着科科特那双空洞的眼睛,海姆·霍恩担心她一时半会儿无法从追求幸福失败的打击中走出来。
什么,你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科科特甚至都不在她最心爱的云朵上睡觉了!你说这严重不严重。
想到这里,海姆·霍恩轻轻咳嗽了两声。
随意用了一个传送魔法,奇特的纹路在阵式表面快速穿梭,很快便传送到了科科特的身后。
海姆·霍恩的身影缓缓浮现在树枝上方,面对着广阔的天际。
他抬头远眺,目光深邃。
修尔本的上空依旧被一层深沉的蠕动黑暗覆盖,
那滚动的黑云如颤抖的亵渎之物,每一寸黑色都在狂乱中扭曲,显得狰狞恐怖,
每一次蠕动都仿佛在拉扯着天空中央。
那布满利齿的恐怖口器似乎又一次张开,吞噬着这片世界更多的物质。
它们仅仅是存在于此,便己经让这片土地陷入了无法言说的扭曲之中。
自从上次维克托和正义女神在修尔本激战之后,这种如怪物般的黑暗就再也没有消退,
再加上维克托曾说,修尔本的这片土地暂时没有重建的必要,
因为未来可能还将迎来更多的毁灭,
这导致了这里曾繁荣的城市眨眼间变成了王国的禁地。
连巴洛大公也己经下达了严令,禁止任何人前往修尔本。
同时,法师议会也己经将进入王国的魔法列车站从修尔本暂时转移到了其他城市。
从外界看来,己经没有人能进入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至于当初在修尔本的居民们,他们的家园己被毁,王国必须将他们安置到其他领地。
而作为修尔本的前居民进入其他领地,他们便成了难民,待遇也仅与难民相当。
终于,曾经被誉为‘丰饶之城’的修尔本己经荡然无存。
原本依靠极高生活质量和资源丰富的修尔本居民,在这一刻也不得不低下头去。
海姆·霍恩知道,这正是维克托想要看到的效果。
他计划将整个修尔本彻底清空。
只是,海姆·霍恩不明白,维克托这样做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难道只是为了让神明回归时有一个合适的空间?
望着这片持续低沉且死寂的天空,海姆霍恩收回视线。
低下头,目光落在前方树枝上忧郁凝视的科科特。
此时的科科特依然神情萎靡,甚至未察觉到海姆·霍恩己悄然来到她身后。
见此情形,海姆·霍恩心中掠过一丝怜悯。
轻咳两声,双手背到身后,
摆出一副长者的模样,俯身对科科特语重心长地说道:
“科科特,失败本身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