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一战,孙策轻而易举就取得了大捷,一举斩杀了丹阳太守周昕,并俘虏了王朗的功曹虞翻,王朗自知难敌孙策,引兵退守海隅,会稽官吏大都投降了孙策,只有虞翻不降,恰巧此时严白虎见孙策威胁到了自身利益,便起兵对抗孙策,孙策只命将虞翻款待在府中,自与周瑜诸将商讨讨伐严白虎的事宜。
“难道孙策将军不准备将王朗一网打尽吗?”军帐之中,韩当疑惑着问孙策,“纵虎归山养虎遗患啊!”
“韩当将军此言差矣!”说话的是张紘,他听闻孙策在扬州这些日子以来的捷报,知道孙策到了要用自己的时候了,便变卖了家产星夜从江都赶来了前线,孙策对于这个大贤能亲自前来自然是大喜过望,想起之前与之的约定,方觉得了却了一桩心愿。
“哦,不知参谋有何见教!”韩当不知道张紘的厉害,自然话语里有些不敬。
张紘也不避嫌,直接说道:“所谓攻城略地,攻城其次,得人也很重要,如果都像曹操屠戮徐州百姓一样破城之后鸡犬不留,那注定永远也不会得到民心的!”
“子纲所言不虚!”一旁的张昭也附和道,他是被张紘来江东时顺道从彭城捎带过来的,一开始还扭扭捏捏不想来,本打算投奔徐州牧刘备,但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同意了张紘也带着妻小南下江东了。
张昭笑道:“想孙将军不想见到千里无鸡鸣的惨状吧?”
“呵呵,哪有二位说得那么严重!”孙策笑道,“王朗已经难成气候,我当初与公瑾商议先取会稽而不先取吴郡正是此意,那严白虎本是山越出身,先前我已经派君理以朝廷之名自任吴郡太守,君理乃是善于理政之人,他若能降服严白虎,我便省了些气力,那严白虎若是不服我,至少从现在的形势来讲,他已经处在我们的包围圈之中了,他若能胜我还好说,他若不能胜我,只有跳海自杀了哈哈哈!”
“伯符你的计策很是邪恶啊!”周瑜也跟着笑道,“探子来报,果然同我们想的一样,那严白虎一直处在与我们或战或和摇摆不定的立场,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总觉得我们应该给山越人留条生路,要是严白虎选择死守吴郡,只怕我们也要死伤多人的!”看到周瑜在孙策面前很吃香,程普不禁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冷不丁冒出一句。
众人都愕然了一下,还是周瑜反应快些,立即对程普施了一礼道:“老将军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
程普完全看不出周瑜这是在给自己面子,反而得了便宜卖起乖来:“我自从破虏将军起兵以来,多历战事,自然经验多些,年轻人多听点老年人的话是不会吃亏的!”
“老将军教训得极是!”周瑜连连称诺。
“德谋你这是干什么啊?”只比程普小几岁的黄盖看不下去了,出言为周瑜抱不平,“大家都是为了大业考虑,自当同心协力才是,何须计较个人名誉!”
程普也觉得自己话多了点,索性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孙策咳嗽了一声道:“不知近来西线有什么动静没有?”
蒋钦道:“启禀孙将军,近来刘繇忙着讨伐自己叛乱的部将笮融,而前往豫章了!”
他自从在神亭率山寨兄弟归降孙策之后,也担任了一路偏将,多立战功,很受孙策的倚重。
孙策点点头:“那就好,这个笮融听说是个很奇怪的家伙,自己笃信佛教,却又天生好杀人,豫章太守朱皓可真是不幸啊!”
周瑜道:“但是他现在却帮了我们的大忙不是吗?有了他刘繇和刘表都被牵制在了豫章,咱们才能放手在这里攻城略地!”
孙策恨恨地一拍桌子:“这个刘繇可真是反复无常,之前看他对高叔叔那么信誓旦旦我以为他不会再干预咱们了,想不到现在还是暗地里搞这么多小动作,居然还想策反泾县的太史慈将军!”
张昭道:“太史慈是我们安置在泾县用来制衡祖郎的,幸好他是高府君的心腹,否则换了他人,让祖郎得逞,我们可就没有办法在这里怡然自得地讨论军机了!”
张紘突然道:“听说这个祖郎很是棘手,连孙将军也曾败于他手,想不到子义如此了得,竟可以压制得了他!”
孙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提到这段耻辱的历史就暴跳如雷了,相反,他现在冷静地很:“总有一天,我要这个祖郎服服帖帖地为我做事!”
周瑜笑道:“伯符,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是一个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大局的人!”
“报!”帐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兵,“严白虎有动静了,他昨日率军攻击朱治大人的吴县去了。”
“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孙策拍案而起,“传令下去,即刻起兵向严白虎的老巢进发,我们要让这个严白虎走出去,回不来!”
韩当纳闷道:“难道主公不担心朱治大人的安危吗?”这也正是众将的疑问。
孙策笑而不语,周瑜笑道:“伯符来时已经知会朱治大人,单说若是严白虎率军前来,就把吴县让给他!”
“主公英明!”诸将齐声拜服。
丹阳,宣城。
孙策攻陷宛陵之后将之改名为宣城,大概是为了忘记在宛陵的那段不堪的回忆,他将年仅八岁的孙权从曲阿调来管理此地,一来是为了锻炼孙权的内政才能,二来也实在是无人可用,因为孙策初到江东,威信不高,江东的豪族们未必会认可,因此都是在持观望态度,可怜孙权一个八岁的少年就被兄长推到了县令的位子上,好在孙权并非庸碌之辈,数月下来,竟然独力将宣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但孙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本以为宣城不在前线,不会有被敌人攻击的可能,所以只向宣城派驻了一千老弱士兵,用于给宣城维持治安,但孙策不知道,这险些害了孙权的性命。
有人正酝酿着进犯宣城的秘密计划,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