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是个弃儿,就是那种被人家丢在我们孤儿院门口的孩子,她自己亲手把一封信交给了传达室的李大爷,信里说她叫周舟,父母双亡,希望我们孤儿院可以代为照顾。她来的第一天是个假日,正好轮到我值班,我在一楼的阶梯教室里织毛衣,她刚开始站在我旁边看我织,后来就开始捡我掉落在地上的线头,然后一次次丢到垃圾桶里去,看得我特别心疼。后来我就和院长说:这个孩子我要了!”姚老师动情地回忆着。
“果果很少说话,有事都闷在心里。5岁的孩子,按说应该是记事的,我有时候会问问她来孤儿院之前的情况,她从来不说。她在夜里常做噩梦,有一次大喊着‘妈妈’惊醒,我抱着她问:‘你还记得妈妈是谁吗?’她咬着小嘴唇说:‘我不能说!’我问为什么,她的回答特别令我吃惊,‘我不能说,不然妈妈会死的!’很难想像,这样一句话是从一个5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就特别深刻。”姚老师叹了口气,“直到她离开我这儿,也没对我说过实话。”
夏夏的心中已经在滴血,可表面上仍是一副兔死狐悲的样子,她又试着去打听更多关于果果的事情,但姚老师再也说不出什么:“可能是年头太多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于是夏夏就岔开了话题,又和姚老师聊了一个多小时当孤儿院老师的心路历程。虽然她知道,姚老师的答案没有太多参考价值,她太懂得如何粉饰自己。
孤岛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朱院长要留他们吃饭,夏夏笑着婉拒,她和孤岛一起向朱院长和姚老师告了辞,夏夏认真地对姚老师说:“我会告诉周舟,您记得她。”但是,周舟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在8岁那年就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
离开剑川孤儿院,车上的气氛十分凝重。孤岛和夏夏比对了朱院长和姚老师的说辞,发现并无不同,孤岛还看到了周舟的入院、离院档案,也没有任何异常。
“果然,我那时候是被人威胁了,如果我透露自己是谁、妈妈是谁,他们说就会杀了我的妈妈。”夏夏颓丧地说,怪不得她后来会强迫自己把那段记忆抹去,因为那实在是一段太压抑、太痛苦的时光。
“很难想像,一个5岁的孩子,竟然能够守口如瓶。”孤岛悲愤地摇了摇头。
“养母领养我之后,她以为我忘记了妈妈,而我还在默默地遵守着那个威胁,直到后来,我干脆逼着自己把那个威胁给忘记了,所以,我和养母之间从来没有谈起过妈妈。”夏夏终于恍然大悟。
“夏盈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前夜,在夏夏的准许之下,孤岛也读过了夏盈的日记。
“师父,我在姚老师的房间里留了个针孔摄像头。”夏夏静默地说,“监控的事,交给您了,我要看一看,她现在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虐_待孩子!”
“狗恐怕是改不了的!”孤岛黑着脸说,一想起夏夏小时候被那个恶毒的女人虐_待,孤岛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她现在还那么做,我们就让麦洁去找媒体曝光!”
夏夏点了点头,认可孤岛的做法:“师父,我觉得那个院长也有问题,虽然我小时候和他的接触不多……”
“你以为我会没发现吗?”孤岛微微一笑,“我也在朱院长的办公室里留了个针孔摄像头。”
“很有默契啊!”夏夏会心地笑了。
“很有乃父之风啊!”孤岛嘚瑟起来。
“等我以后多攒一些钱,要开一家孤儿院,配备最有爱心的老师,给孩子们提供舒适的生活条件。”夏夏憧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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