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里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他就像以往一样说不出来。
医院里有那么多的忧伤和离别,身为一名医生只能将那种反复的感慨埋在心中。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块折得整齐的手帕,递给了她。
杜奕雪和不少医生打过交道,特别是这些日子,这个职业让他们见识了太多,麻木冷静是她对他们情感的定义,他们不会在因为病患或是家属的伤痛哭泣而有太多的表现,甚至连一句‘我很遗憾’或‘节哀顺变’都说得毫无感情。
阿布里递来手帕时,杜奕雪怔住了,甚至显得有些无措。
“是干净的,没用过。”阿布里以为杜奕雪的犹豫是身为杜家千金的嫌弃,开口。
“谢……谢!”杜奕雪接过手帕,用它来擦拭无声息之中又滚出眼眶的泪水。
“下午给马修用的新药挺凑效的,没有排斥,减轻了呕吐和出血的症状,持续用药的话,他的痛苦会渐渐减轻的,也能控制一段时间。”安慰人的话阿布里说不出来,但他希望刚撑握的新数据报告能给这位年轻的母亲带去些帮助。
“可是,他的头发……”
“会控制住的,他没有化疗,不用担心掉光,只是新陈代谢放缓了些,会长出来的。”
“继续用新药,他的病痛真的可以减轻吗?每天看他那么痛苦,我的心都在淌血。”
阿布里肯定地点头,又不得不坦言:“但最有效的方法仍是干细胞移植。”
“医院和我家这边跟得很紧。”杜奕雪将救治儿子的希望放在了迪恩和他的家人身上。
阿布里嗯了一声,一阵冷风从遥远的天际刮来,冷了整个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