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前人骨

来之前鹿目达也想过很多种可能，他防备着凯辛直接用导弹的攻击自己乘坐的客机做好了保护所有乘客的准备，也想过面对沙耶加的阻拦时自己该怎么强行处置掉凯辛。

不管哪一种情况的出现他心里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没有去想过凯辛他会对自己的生死全无所谓，临死之前所说的话是让自己一力挑起他过去的使命，让魔法少女组织的现状得以传承下去。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的，只需要自己按照他的计划做下去那么一切的罪孽都会由凯辛来背负，自己则可以轻易的继承他所有的遗产而不会产生任何的混乱，死掉的只是他个人，但凯辛这个名字上被赋予的意义却不会消失。

凯辛的所作所为让人无法接受，就像他明知自己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了，如今每多活一天都是幸运，但他还是要处心积虑的让鹿目达也和岳重走向更加极端的对立面，这一次岳重再怎么能忍，心中总归会对鹿目达也有着无法原谅的不满了吧？

鹿目达也有些颤抖得抬起手了，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所缺失的东西是什么了，那只是始于一个单纯的念头，但最终明白无误走下去的坚定，不会因任何人与任何事而动摇，就算背负天下人的仇恨也慨然向前的唯一。

岳重说过凯辛其实是和他一样的人，但他自己的两面相逢时都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何况凯辛和他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岳重的所有作为归根到底是为了那个叫做晓美焰的魔法少女，而凯辛所做的一切追溯到根源也是为了那个追逐正义之梦的沙耶加。

抱着美树沙耶加的画像，凯辛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彻底消失不见了，鹿目达也终究是要杀了他的，否则他就无法向岳重交代，所以就算他心软放了凯辛一次，岳重也会再来一次见泷原审判强行将他送上审判台。

到那个时候就像揭露出资本家与凶手们丑恶的一面那样，凯辛在魔法少女组织的暗中所犯下的一切罪行都会被公之于众，沙耶加甚至也会因此而下台并使得魔法少女们从人类的守护者一堕到底成为人们心中的梦魇，她们花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让人慢慢接受的形象将毁于一旦。

或许鹿目达也可以再去挑战一次岳重，相信自己这一次能够阻止他，但现在他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而是用一种平和的方法抹去了凯辛这个个体的存在。

做完了这件事后鹿目达也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步步走到凯辛的办公桌前颓废的坐下，双眼紧紧的盯着放在办公桌上的白色面具。

守业更比创业难，他如今算是踩在凯辛这位前辈的尸骨上真正登上了高位，他把在他看来必须要犯下的罪恶与罪孽带走了，留给自己的是一个井然有序且得到国际社会黑与白两面都承认的庞大机构。

意识到这一点的鹿目达也知道这绝不是像自己去异世界完成任务那般轻松写意，当你必须要去顾忌绝大部分人的心中所想，而不是作为一个英雄完成了拯救世界的壮举后就功成身退那么简单时，那份压力的沉重绝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承受的。

凯辛的办公室上层便是沙耶加的办公室，那位在外人面前总是不苟言笑严肃认真，遇事也会当仁不让冲在最前方的领袖此刻却望着窗外。

明媚的午后阳光是那么的刺眼，但它却照不暖自己内心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