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闻言沉吟着接腔道:“这片流域的水质有问题,通过治理不能改善如前的吗?”心思敏感的他还记着秦英质疑自己的储君资格呢,想通过表态来证明自己忧国忧民绝对是个好人。
只听她难为情地咳了一声道:“我只是略通风水,又不是真正的水利大家,怎么晓得如此高深的事?”秦英向来喜欢没事找事地把活计揽上身,不过这回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就果断地和李承乾摊牌了。
李承乾巴不得秦英能万事无忧呢,目前在暗搓搓地想,她若是少管些闲事,指不定能腾出些空子来和自己腻歪。
不过秦英喃喃着水利大家,脑海中适时跳出个合适的人选。她记得刚调回长安不过一年的高士廉高大人,之前是被贬在益州,任职期间做了不少政绩,比如率人到汶江以外开挖新渠。
这件事凑巧是她过年之时,听姐夫明离说的。
高大人肯定是比较精通水利的吧?不然怎么会做开渠这等创新?
秦英越琢磨越觉得此人靠谱。却忘了高大人如今已是礼部尚书,身为堂堂三品大员,等闲是不会被陛下遣出长安,来负责治理河东水患的。
“你这小脑袋瓜儿又在瞎想啥呢?”李承乾看她眼神飘忽,无可奈何地捉着秦英的袖子晃了晃。
“咱们出长安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把水患的事处理利索,你说你家老子会不会再派个大官,比如六部之一的某个尚书,来河东收拾这档烂摊子?”
李承乾挑眉含嗔带怪地唠叨秦英一句:“不叫陛下好歹也得改口叫声父亲大人……”之后给了她否定答案。
“陛下派两个正五品的京官来河东走一遭,已经摆出了重视态度,无论结果是如何糟糕,都不会再派人出巡河东,更别提朝中的肱骨之臣。那些大佬一旦出京城,难保就给其他人一种不安定感。如今虽无党派划分,不过明里暗里还是有些勾心斗角的。”
秦英经他点拨也清明了不少,知道了高尚书出马是不可能的,蔫蔫垂下眼有些丧气地自嘲道:“所以陛下就吃定,咱们能把河东水患完全摆平?”
“只大面过得去就行了。若是大面都过不去,咱们这帮子人回京定要吃罚的。”
“陛下罚我的话是退职削俸的那套,罚你是怎么个法子?”秦英借机调侃道。
“……多半是偏宠着青雀吧。”青雀是他弟弟李泰的小名,陛下私底下最爱这样称李泰,足见受宠之情。
秦英听他这声低叹,莫名感觉自己踩了人家的痛脚,正想着拐弯抹角地道歉,他却侧了侧身微合上眼。仿佛在拒绝她亲近。
咦,怎么就忽然之间生分了呢?秦英百思不得其解,稍发了一会儿呆,便默默地溜下了车驾,小步奔去点燃着篝火的柴堆儿,为李承乾张罗着晚上的吃食了。
太子殿下身份是一等一的金贵,挑嘴同样如此。
去年他身体抱恙的时候,可把药藏局开方子的医官为难坏了。不禁要考虑药性搭配,还要为那难伺候的主儿考虑汤药口感。每次换方子大家都得来来回回商量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