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祠部郎中皱眉写道。
侯君集笑意盎然,倚靠在身后的垫子上施施然写道:“秦英不仅是礼部官员,还是西华观主。纵然她失去了礼部的一切,还能从西华观得到安慰,甚至日后在此基础上东山再起。你若打定主意要将她赶出礼部,现在便不能心慈手软。”
祠部郎中盯着对方的字迹半晌终于点头,像是赞同侯君集的观点。
“若西华观有天倒了,她将一无所有。斩草之刀既然已经挥下,则要彻底拔除根基。”
侯君集收敛了面上残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冽杀意。他身为兵部尚书,无法动身为礼部官员的秦英。然而他又不甘心让秦英无声无息地壮大,便主动在三个多月前和祠部郎中攀连上,问他是否情愿屈居秦英之下。
那时祠部郎中没有受过秦英的刁挟,然而对秦英空降礼部的事实很有意见,于是三言两语之后就被侯君集蛊惑,和他上了一条船,答应各取所需。
祠部郎中不让秦英的中秋宫宴文案通过,还有前两天指派秦英改写冬至祭天祷词,背后其实都有着侯君集指使。
狼狈为奸,不过如此。
“如何让西华观不复兴盛?”祠部郎中没有注意侯君集的面孔有些狰狞,神色焦急地写道。
侯君集状若潇洒地挥起毫笔写道:“你不妨去弘福寺见一见那里的长老。”
……
梅三娘送苏桓和欧阳大人出了宅子,便到秦英的厢房来,进门发现这里面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然后看秦英的衣襟上已经沾了大片血渍,心中甚是慌乱,甚至比自己当年听说阿耶被捕入狱还要无措。
秦英睁开眼来有气无力地道:“我还没死,不准哭。”
梅三娘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拿手巾把哭花的妆容全部抹去,给秦英换了一身衣袍,又带着浓重鼻音问道:“他们刚刚在厢房里说了什么,才让你如此扯动心血?”
秦英摊开了双臂任由她给自己解袍,一边低声咳一边诚实道:“只是讲了两桩旧案。”
“若他们再讲与休养身体无关的话,我以后不让他们进来了。”梅三娘收拾起来秦英换下的袍子,气哼哼地站起来道。见秦英侧躺在榻上喏喏应着,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心知自己压根管不得她。梅三娘跺了跺脚,便出去任劳任怨地搓衣服了。
酉正,梅三娘进房给秦英送饭食,秦英没有动筷子,反而叫她到横架取书卷来。
梅三娘不愿让她带病看书,故意将灯搁在临窗边的小几上。
秦英不满地对她嘟囔道:“我就算躺在榻上也不是个废人。不出五日,我便要做件大事,目前还不能有丝毫松懈。”
“……那你别睡太晚。”梅三娘从她的话语中,隐约感觉到秦英正在着手布局。有些担心秦英如今没有精力,和那些虎狼之相的人角力,却只能浅浅嘱咐一声,关上房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