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点头算是应答。
礼部尚书摸着胡子沉吟一会儿,心想秦英最近风头正劲,坊间尽是一片清名,朝中口碑也不错。但她请假之后还旷工多时,就是仗着身份不把规矩放在眼里,自己非要杀杀秦英的威不可。
于是他抚掌朗声道:“这些日子祠部员外郎顶替你做着郎中的事情,晨入晚出,远比你尽心得多——你可愿让贤于他?”
秦英的眉角狠狠一跳,没想到礼部尚书已经欲要撤她官职了。咬着牙将肚子里的话咽下,她恭恭敬敬地再拜道:“秦某无异议。”尽管她心有委屈,但既然选择了自己承担后果便只能憋着。
礼部尚书目光沉沉地看着秦英,心想她居然还有些铮铮骨气。他将手中朱笔搁下,又道:“明日我给你一道新鱼符。”秦英的官职发生变动,鱼符自然也要重刻了。
而她不言不语,就像是观庙里的泥塑之像。
这边秦英在礼部尚书这边述职不成,反被副官挤下了位子,贬为了祠部郎中之下的员外郎;那边裴寂经过通报顺利在御书房见到了陛下。
李世民发现昔日意气风发的裴寂已经沧桑至此,心想自己为了争权做过太多错事。他下诏免去裴寂一家老小的罪,并允裴寂在长安度过晚年。
裴寂感激涕零地叩首,李世民唤了他好几声起身,裴寂才收住了眼泪。人这年纪大了,眼泪总是会轻弹而出。
两个人叙了些话,但是气氛早就不如两年前那般亲密无间了。
裴寂心底知道自己当年为何被李世民揪着那么一丁点过错,就遭遇贬谪流放,只恨自己未把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琢磨明白。他没有伴君,但伴了太上皇也是万万不可啊!
秦英耷拉着脑袋从礼部尚书的厢房出来,只觉得路遇之人都看笑话似的看自己。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准备离开礼部。
走到门口,守卫见秦英腰带上没有鱼袋子,还好心地问她是不是拉在了里面。
秦英摇头不言,压根没打算把自己鱼符被没收的事告诉外人。她脚步有些虚浮,目光也在游离,一不留意就撞上了什么人。她扶着自己的心口,连声道对不起,却感觉一只温柔的手在摩挲她的头顶。
“……师兄?”秦英一边抬起失魂落魄的脸,一边试探性地唤道。世上仅仅有师兄喜欢摸她的头,把她当小孩子看待。她把李淳风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手拿下来,扯起了勉强的笑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淳风挑起了眉嘿然道:“我算到你今天进宫,于是就站在道旁等着了。我有件不好的事要告诉你。”
她眨了眨迷茫的眼道:“真巧。我刚好有件好事要告诉师兄。”想到彼此应该是要交谈很久,秦英便邀李淳风上了自己的车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