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梅三娘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头,道:你这小道童真有意思,不好好隐居反倒入了红尘。
那时她们已经把对方当作最亲密的友人。现在却发现,彼此都有意无意地隐瞒了身世。
——原来相交甚笃的知己之间,也会有难以言说的秘密啊。
秦英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胸口的烦闷尽数排去后,问道:“三娘你今后有何打算?”
她不再称呼对方“阿琯”,但是话语间依旧残存着熟稔。
不过梅三娘未曾留意这等细节。她犹豫了半晌,最后鼓足勇气道:
“我身为罪人之女,又私自逃离北营,已经是罪加一等,成都府是不能久留了。我想上京城去,看那里是否有我的一席之地。”
“都城长安?”秦英就着她的话头沉吟开来。
上辈子她在长安游荡了十多年,那里可以说是秦英的第二个故乡。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地名,秦英的心神不由得摇荡。
——也不知道长安是否和上辈子所见般,恢弘雄壮。
“你要独身一人北上吗?”秦英若有所思地盯着梅三娘道。
她腾地一下红起了双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这我倒没有考虑。”
秦英笑了:她做事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一旦瞻前就不顾后了。
“小娘子家家,哪有独自去京城闯荡的道理。我去问问青羊肆的人,看有没有能与你同路的云游道人。”秦英收起笑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
秦英说出这句话,就是变相地承诺送她上京。
梅三娘愣了愣才听懂对方的言外之意。
“恩人的大恩大德,梅三娘没齿难忘。敢问恩人高姓,来日定当衔环回报。”
她弯下身子,双手和额头贴于地面,朝对方行了隆重的大礼。
秦英没有立刻去扶,只是看着她的衣角慢慢道:“……小道俗名秦英,道号垂星。我们年纪相仿,而且前缘甚深,你直接叫我秦英就好。”
梅三娘默念着“秦英”二字,竟突然觉得这个词有些熟悉。
这天下了晚课,秦英随袁老道乘着月色回厢。路上把自己收留梅三娘的事情和他坦白了。
袁老道吹了胡子睃秦英一眼,哼哼道:“你这耙耳朵的老好人…胆子可真大啊。连私逃的营伎都敢包庇。
“这营伎的胆子也是不小,居然从警备森严的军营里跑了出来。”
他有个习惯:心情不爽想要骂人的时候,总会拿方言代替粗口。
“师傅莫要生气。”秦英看袁老道一边说一边揉肚子,只当他是气得狠了,连忙陪了笑说道。
“不生气,不生气……我哪能不生气?”
袁老道磨了磨牙,脸色不善地絮叨着:“同情心泛滥的徒儿把住处借给了外人,我们师徒俩正好再体会下露宿的感觉。”
秦英见袁老道大有纠缠不休的架势,又转了话题道:“挂单的道人中,有过了十五就上京的人吧。他们离开时顺便带她走就行了。”
袁老道正在气涨的当口,才不买账:“你自己招过来的麻烦,还要别人替你收拾啊?想得美。赶紧和她一起上京去。”
当然,这是气话,气话通常都不可信。
(作者话:我爱三月果。我爱三月果。我爱三月果。她是我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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