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娃娃狗立即吱呜呜地委屈地在老人怀里打转。
这时候老人没说话,但手里多出另一只脏兮兮的手偶娃娃,扑上来一把将那只布娃娃狗抱住,娃娃脑袋扭过头,发出尖酸的咒骂声:
“好啊,我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你呀,一回家你就窜鸡赶狗的,怕别人不知道你回来了啊!瞧你把我的宝贝儿子吓得,敢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拼了!”
娃娃骂完就揪住老人的耳朵:“好你个老东西,别人欺负咱家的狗,你还干看着!”
“哎呦,疼啊,疼啊!!”
老人皱着眉头,连连喊疼。
徐童却是笑盈盈地把手上的纸狗,放在地上,也不管老人自言自语的表演,悄然一个健步就从他身边跳过去:“下次来给你带个胸大屁股大的大妹子给您做保姆啊!”
“哎,好好好,我喜欢年轻点的啊!”
老人呲牙笑起来,但手上的娃娃却是发出一阵叫骂声:“啊呸,谁稀罕啊,当初我让老头教你腹语,你就这么报答我的?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王八羔子靠恁姨……”
走廊阳台上几个穿着病服的病人,见状不禁摇了摇头:“哎,老姜的病又要严重了。”
“可不是嘛,那是新来的医生么??怎么没见过啊?”
“嘿,是你新来的吧,那是病人!”
“胡说,是医生!”
“病人。”
“医生!”
“那你是谁??”
“我!我是秦始皇,打钱!!”
很快走廊里几个病人就开始扭打在一起。
徐童对此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只是目光寻找了一圈,却没看到胖妹子郭玉,上次自己给这丫头的用药表上添写了加倍的字样,也不知道郭玉的病情怎么样了。
自己可是给她带了不少好吃的呢。
想着,徐童走到楼梯口,拉开铁门,走向了三楼。
相比二楼的热闹,三楼就显得冷清多了。
徐童先是走到左侧的病房前,拉开病房的观察窗往里面一瞧。
窗口的光照射下来,照射在男人的脸庞上,令他的背影也在光线中变得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你来了!”
男人没有转身,但又仿佛把一切都尽收眼底:“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从上次你回来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你会回来的。”
男人的声音慈祥亲近,仿佛是已经阅历尽了人间沧桑,看透了世界的本质:“毕竟我们的人生最终都会归于原点。”
说着他转过身,满是睿智的目光凝视向了观察窗。
结果……
“给你的!!怕你太寂寞了!”
只见徐童笑眯眯地将一个充气娃娃,从观察窗下面的食物口里丢进去,随后一把将窗口拉上,头也不回就走。
果然,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了一阵愤怒的叫骂声。
徐童可没时间和这个老神棍纠缠,自己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当然要先去看看自己的爷爷才是真的。
不等他推开房门。
房门里就听到老a(吆)的调侃声。
“是钱花完了,还是外面过腻了,这么早就回来了??”
声音落下,就见房门被打开,光溜溜的脑袋,一对雪白的长寿眉,一开门就上下打量着徐童,见他两手空空的样子,一努嘴:“得,看来你也是不缺钱。”
对于老a能猜出是自己的事情,徐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邻屋里的神棍则是纯粹的蒙人那种,鬼知道他为了方才那句话,日以续夜的重复了多少次。
但能让他暴跳如雷的人,也只有自己,老a只要一听到神棍的叫骂,就自然而然地知晓是自己回家了。
“缺钱也不用来啃您的棺材本啊,不过我还真给您带了不少好东西。”
徐童手从背后一摸,一只热腾腾的烧鸡提在了手上。
老a提着鼻子嗅了一口,不禁满脸嫌弃:“门口老张家的烧鸡,他家的手艺是他师娘教的,不好吃,下次给我带大石桥戴家的烧鸡,他家的烧鸡味道最好。”
“这不是刚下火车,赶不过来嘛!”
徐童迈步走进屋,把烧鸡放在桌上:“我上次找到无拘了,可这小子不跟我走。”
老a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从手边的小柜里拿出一瓶茅台和两个杯子。
闻言不禁摇头到:“那是他打不过你,他打得过你,早就把你给宰了,现在和我一起喝酒的人就不是你了。”
“那下次我带着他一起来看您,莪记得再过几个月您就七十了,咱们热热闹闹的办一桌?”
“别!!”
老a把一杯酒送到徐童面前:“你猴崽子,是提醒阎王爷早点来收我呢,过寿就算了,你要是能把无拘这孩子带回来,咱爷孙三吃顿饭,就算是过寿吧。”
老a说完,雪白的寿眉微微上挑,盯着徐童补上了一句:“我要活的!”
“行!”
徐童端起酒杯饮上一口:“我明天就走,最迟明天夜里出发。”
“去哪儿?”
“湘西!”
“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好姑娘。”
老a啃着鸡爪子,吃了两口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从手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包红塔山。
随手递给徐童一根。
两人喝着酒,吃着肉,抽着烟,徐童把自己出门这些时间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
当然,当中自动忽略掉了剧本世界和玩家的身份。
一顿酒足饭饱。
老a似乎也乏了,徐童搀扶着老头子上了床,给他盖上了被子。
随后走出房间把门给带上。
只听走廊里,一阵噶几噶几的硅胶摩擦声从神棍的房间里传出来,徐童一撇嘴,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空屋子。
双手交叉,使出拜山口来。
伴随着一道裂痕缓缓将徐童身影吞没,正在房间里挥汗如雨的神棍,突然一提鼻子:“谁家在烤羊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