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被气倒了。
身为皇子,就算这时候有天大的事情,也得马上赶过去问候探望。
胤禛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当胤禛从圆明园赶到畅春园的时候,却发现陪驾的皇子之中,已经有不少都到了,而且还有几个陪驾的官员。不过,无一例外的,这些皇子官员都是跪在了烟波致爽斋的门前,一大票御前侍卫在那里看着,虽烈日炎炎,可场上的肃杀之气却让胤禛不自觉得感到了一丝寒意。
隐隐然觉得情况似乎不妙,不过,胤禛也来不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康熙的情况才是他最需要关心的。所以,他急忙走到了堵在了园门前的素伦面前,“素军门,请您通禀一声,就说胤禩请见!”
“四爷,皇上有命,所有来访之人,一律不见。而且,……来访中人,但凡皇子之属,都必须于园外长跪谢罪!”素伦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不自在,无缘无故的罚这么多皇阿哥跪,他这个传话的不好做啊。不过,尽管有些不太乐意,他还是把该说的都说完全了。
“长跪谢罪?”我招谁惹谁了?胤禩心中刚刚冒出一丝疑虑,但马上就平息了下去。康熙就在烟波致爽斋,这么近的距离,给素伦天大的胆子,这家伙也是不可能假传圣旨的。所以,就算不知道康熙为什么要罚他们这些皇阿哥,该跪的也还是得跪!
“可那些官员是……唉,皇子都跪了,这些官员又哪里敢站着?”
胤禩暗暗道了一声苦,看了一眼正跪在那里的诸位皇子,有老五胤棋、老六胤祚、老七胤佑……还有几个小的,不过,到场的人里面却是只有他最大,所以。
他只好掸掸衣服,捡了一个最靠前的位子跪了下去,并顺便向身边的老五等人打听一下消息。
………………
“孽障,孽障啊!……咳咳……朕怎么会生了这么一群东西?”
园子外面是诸皇子在罚跪,园子里面,康熙也是在不住的咳喇。
同时,配合着这位九五至尊愤怒到几乎颤抖的语气,三名陪驾地上书房大臣。还有一个顶着三品顶戴的官员,也把身子伏得更加低了一些。
“尹泰,朕问你,这些事可都是真……咳,真的?”或许是咳嗽的太过剧烈,气儿有些缓不过来的原因,康熙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敢叫嚣着去找太医,而康熙自己更是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点。
“回皇上,若无真凭实据。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御前聒噪!虽然奴才没敢详细询问到底是哪位阿哥,可是,这些事情……
肯定都是真的!”那三品官员地头伏得更低了。面庞几乎都已经触及到了地面上的鄂尔多斯地毯。此人正是尹继善之父,现任的顺天府尹尹泰。
“好好好……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康熙一脸悲愤,大声的叫了起来。不过,或许是声音太大,以致于又不得不咳嗽了两声以顺顺气儿,“朕一生文治武功,不敢说绝后,但也敢说空前。可是,这些都有什么用?呵呵,好啊。国库存银几达万万两之巨,内帑亦有千多万两,可是,朕的皇子居然都去开妓院了!哈哈,哈哈哈……咳!”
“皇上,请您息怒。此事就算跟几位阿哥有关联,却也未必是出于他们的本意……指不定,就是下面的人借诸位皇子的名头胡作非为!
奴才以为,此事应当彻查!”康熙地表情实在是吓人。不过,总不能就让皇帝这么悲愤下去呀!所以,佟国维乍着胆子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错。皇上!”马齐也急忙抬起了头,“诸位阿哥自幼便有博学大儒为师,又有教习嫉嫉等多人教导,怎么可能这么不分轻重地不顾皇家体面去开什么烟花之所?所以,此事定有蹊跷!必须祥查!”
“详查?能查得了吗?”张廷玉脸朝下跪在那里,所以,谁也没有看到他眼角露出的一丝讥诮之意。由于一直跟在康熙身边,他自然知道尹泰这回匆匆从北京城赶到畅春园是为了什么事。……这件事情其实都是那个什么“房地产”闹的。没错,就是房地产。这几年来”尤其是近两年来,“房地产”三个字一直都是北京城最火热地话题之一。有钱人,尤其是许多的皇亲国戚、八旗勋贵、朝中官员,几乎都在这个新兴的行业上插了一手。因为,在北京这种几乎寸土寸金的地面儿上,只要能弄到地皮,就都能赚到钱,而且是赚大钱。而京官中除了一些大佬,大部分本就穷的要命,勋贵们除了少数的一些人,也大多没有太多的生活来源,见到这种能赚钱的生意自然是蜂涌而上。而且,虽然缺钱,可这些官员勋贵们的能量却是极大的,虽然不能无偿地要钱,可借起钱来却十分的容易。甚至于,连内务府也在从事这项活动。这可是管着康熙内币使用的部门,头上顶着一个皇帝,所到之处,那可是神鬼辟易!……而那些人借到钱后,再找几个人一联手,一笔房地产生意就轻轻松松的搞起来了,而赚到第一笔钱之后,第二笔生意,第三笔生意也就纷至沓来了。于是,就这么着,由于过多的人哄抬,北京的地价飞速上涨,尤其是到了近年,涨的更是飞快,一日三变都不能说是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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