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儿臣不敢欺骗您!儿臣所言,确系是真心话!”胤褆缓缓跪下叩首道。
“既然你在数年前便已不想争夺储位,为何还和老八一起跟太子斗来斗去?”康熙质问道。
“皇阿玛,儿臣确实不打算再与谁争夺储位,可是,儿臣却也不能任由太子登位,您也知道,我们虽然名为兄弟,其实,早已是生死仇家。如果由胤礽继承了您的位子,儿臣必死无疑!所以,才不得不扶持老八,为地就是谋个平安。就算老八也登不上太子之位,万一真到了那个时候,也能有人助儿臣一臂,保全一条性命!”胤提泣声道。
“……”康熙没想以胤褆会有这么一番言辞,心中颇感意外,不过,看到儿子流泪,他地心里也不自觉得有些伤感。曾几何时,胤褆还曾背着胤礽在宫里跑来跑去的玩耍,那时候,兄友弟恭,哪里会想以闹至如今的地步?
“那你怎么又在家里研究起海战来了?”伤感归伤感,对胤褆,康熙还是有话要问的。
“皇阿玛,请恕儿臣斗胆问您一句:您喜欢什么样的儿子?”胤提突然问道。
“你说什么?”康熙一诧。
“儿臣想问,您……喜欢什么样的儿子?”被康熙看得低下了头,可胤提的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投朕所好不成?”康熙虽然不明白胤褆为什么突然会问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可是,出于帝王的谨慎心理,他地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儿臣不敢!”胤褆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头也不抬,声音有些呜咽:“儿臣在几年前。曾经得人指点,那人闻及儿臣与胤礽相争,便送了儿臣一句话:一个父亲,会喜欢什么样地儿子!当时,儿臣以为那人也是建议儿臣投皇阿玛所好,以此博得皇阿玛的欢心,并无甚出奇之处,便渐渐地淡忘了!可是。两年前,儿臣却又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而且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彷徨。自那以后,这个问题便一直折磨着儿臣!使得儿臣寝食而安,所以,胤礽被废之后,儿臣便一直躲在家中,不敢出面。之后,便开始找人研究海战之法!”
“……”胤褆地脸是朝下的。所以。康熙能够看到的只有他的后脑勺。不过,即便如此,康熙也能知道胤褆脸上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胤褆为什么会感到寝食而安?自然是因为与兄弟相争。惹得他这个父亲担忧不快了。也就是说,胤褆是在向他这个父亲忏悔!……这是当然好事!可是,康熙却又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悲!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自己的儿子!该不该相信胤褆此时所表现出来的一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起来吧!”良久,康熙才叹了一口气,让胤褆重新站起来。
“谢皇阿玛!”胤褆收束感情,缓缓了站了起来。
“既然你能觉得对不住朕,朕也就宽心了。至少,你没有像胤礽那样!”康熙看了看胤褆脸上隐约地泪迹。又说道:“过去的事,朕不想再提!不过,朕不明白,为什么你觉得对不住朕之后,却想到去研究海战?”
“皇阿玛,儿臣自知有罪,所以,不敢请求您的原谅。可是,儿臣也不愿意让您就像原来那样看儿臣一辈子!所以。儿臣便想多做些事,为皇阿玛您分忧解难!”胤褆答道。
“那这又跟海战有何关联?”康熙问道。
“皇阿玛,儿臣研究海战,其实并非是想去跟什么人打一场,那只是儿臣预防万一而已。因为儿臣想带领一支水师,北上探航!”胤褆抱拳说道。
“北上探航?难道你想去那片大陆不成?”康熙惊道。
“皇阿玛!”胤褆又朝康熙跪了下去“虽然胤礽已经被废,可儿臣德行不足,不敢追逐储君之位。
然而,诸兄弟之中,在朝中却唯有儿臣和八弟有些许威望,所以,儿臣不愿再做别地事情引得朝臣瞩目!儿臣只想能为皇阿玛尽些心力,不求其他!这些天来,儿臣听闻费太傅讲过许多海外之事,便一直想着去北面那片陆地上瞧一瞧、探一探。如果能有所得,也算是儿臣对皇阿玛的一点儿孝心!”
“你就不怕?”康熙沉声问道。虽然北面发现了金矿,可是,去那里,在外人眼里看来,就等于是冷遇发配了。如果胤褆别有用心,这么做,反而会让自己的声势落下去。
“儿臣不怕!”胤褆答道。
“也罢!既然你这么想,朕就成全你!”康熙终于点了点头“朕许你去满洲水师调两千兵马,加到黑龙江调三千骑兵北渡!”
“儿臣谢皇阿玛!”胤褆猛得一叩首。
“去吧!这段时间多去陪陪你的母亲!”康熙有些漠然地说道。
“儿臣明白!”胤褆又叩了一个头,站起身来,默默地向后退去。
“胤褆啊,你说,朕是不是老了?”胤提刚刚才走开了两步,康熙突然又问道。
“皇阿玛您怎么了?您正当壮年,何来‘老’字可言?”胤褆急忙站住说道。
“可朕却觉得自己老了!要不然,刚答应了费迪南,又怎么会反悔了?如果是以前,朕又岂会有此昏招?”康熙笑道。
“皇阿玛,这怎么能算……”胤褆说道。
“好了,不谈这个了!”康熙摆摆手制止了胤褆接下来的话,“朕这段时间过得有些寂寞。你明天就把弘昱叫进来陪陪朕吧!”
“儿臣遵旨!”胤褆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躬身应道。身为皇长子,他成亲也是最早,现有五女三子。长子弘昱,生于康熙三十五年九月,同时也是嫡子。次子弘方,三子弘韦,分别是康熙四十三年和四十四年所生,都还只是幼儿。也就是说,康熙是把他的继承人给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