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陈廷敬,这也是康熙驾前的元老了;第二个,则是一位紫膛脸,两膑斑白的老者,这位老者穿着一品武官服,头戴红宝石顶戴,相貌普通。可是,就是这乍一看去很普通的相貌之中,胤褆却隐隐感到一丝丝寒意与威压,就像他当初第一次见到飞扬古的时候一样;然而,这么一位极有可能是康熙驾前重要武将的人物,胤褆却没有丝毫印象,就连在听说过的人中,也找不出符合的人来。
不过,这两个人都不能引起胤褆的最大关注,胤褆最关注的,是侍立在康熙身边,身着四爪杏黄龙袍,一脸白净那个年青人。
“儿臣胤褆,给皇阿玛请安!”只是在心底诧异了那么一点点时间,胤褆便越过众臣,走到康熙御案之前,叩头见礼。
“起来吧!……胤褆啊,你这一路可还好?事情都办得怎么样啊?”康熙把大儿子叫起来,又和声问道。
“请皇阿玛恕罪!儿臣初到尼布楚便遇到了俄法两国使臣一事,由于怕事情紧急,未敢多做停留!是故,皇阿玛所交付的事情并没有完成!……”胤褆躬身答道。
“嗯。事有轻重缓急,这也怪不得你!罢了,既然俄人有求于我,其又在西方大战,自也不会扰我边疆,巡视黑龙江军务一事倒也不急……”康熙说道。
“儿臣谢皇阿玛不罪!”又朝康熙躬身一礼,胤褆又把脸转向了那个侍立在康熙身边的年青人,抱拳行礼道:“胤褆见过皇太子,太子殿下安好!”
“大哥不必多礼!……大哥安好!”皇太子胤礽稍欠了一下身,算是回了胤褆一礼。
“有劳太子殿下动问,臣一向安好!”胤褆又抱拳答道。
“臣(奴才)见过大阿哥!……”皇家的人见完了礼,接着就轮到众臣了,以佟国维为首,上书房里的大臣们也一起向胤褆躬身行礼,又是一番客气。
……
“不知皇阿玛招太子殿下,还有诸位大人一起前来,可是为了俄人‘借兵’一事?”麻烦的礼仪过后,胤褆又朝康熙问道。在向康熙报信的过程中,他已经把费要多罗两人的意图向康熙说了个明白,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不错!想不到这俄罗斯人居然会想到让我大清将领去为他们做保……此事确实让朕和诸位臣工感到有些为难!毕竟,此乃亘古未有过的事情,没有先例可循,难以决断啊!”康熙微笑答道,笑容里稍带了一点儿不好意思和一点嘲讽,当然,这嘲讽很显然是对俄国人的。虽然感到有些不寻常,可是,康熙还没兴趣去为万里之外的事情操心。
“那不知诸位大人都是持何种建议?”胤褆看了看两边的朝中重臣,又朝康熙问道。
“哦?胤褆你这么问,莫非也有什么想法?好,李光地,你来给胤褆吧……”听到胤褆这么问,康熙好像很高兴,点了一下李光地,说道。
“臣遵旨!”李光地抱拳道。他知道康熙为什么选他来回答胤褆的问题。刚才他们这些人在讨论事情的时候,上书房四位大臣各有建议,争的不可开交,此时自然不能让这四个朝廷中枢再开口,免得再乱攻击人。让他出面,是让他以中间人的身份,平白的把诸人的建议说出来。
“俄人求将,佟相以为其中内容必不会如此简单,恐有奸计,以为不可理睬;高相以为我大清与俄罗斯国边境接壤极广,且俄罗斯国力于欧罗巴之中颇称强者,便是败于敌手也极易恢复。求将并非大事,若是拒绝,不仅使土尔扈特此心怀故国之蒙古部族陷于两难之境,日后难以容于俄罗斯,也容易激起俄罗斯人熊虎之性,不利于我北疆稳定;至于马相,则认为我大清不仅与俄罗斯建有邦交,与欧罗巴其他诸国亦大多有所关联,且南方四省海关每年为朝廷进献上千万海关厘金,远超黑龙江海关,所以,不宜为一俄罗斯而得罪其他诸国;而张相,则以为这‘借将’之事可应、亦可不应……”
“这么说,便是佟相与马相都认为应当拒绝俄罗斯借将之事,高相认为当许之,张相则是认为此事并非大事,并不值得如此关注,不知胤褆所言可对?”胤褆听完,又朝诸人问了一句。
“大阿哥所言不错,我四人确实如您所说,意见各有不同!……”佟国维出面答道。
“那不知李总督和陈尚书,还有这位……”胤褆看向那个不认识的一品老者武将,迟疑了一下。
“噢,这位是为我大清平定台湾的靖海候施琅,胤褆啊,你以后要向施爱卿多多请教!”康熙看到胤褆愣了一下,便坐在龙椅上替他介绍道。
“靖海候施琅?”胤褆一愣,紧接着,他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皇阿玛要对日本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