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当然就是字面意思!看来我要比那家伙幸运,虽然你看起来挺普通的,不过……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们就一块走了。”
陈杪春有点不理解岑空话里的意思,但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叫陈杪春。”
“那好,小春,先去院子里帮我把乾枯取出来。”
岑空说的理所当然,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跃跃欲试,就仿佛是困扰已久的问题得到了开解。
院子里的景观很漂亮,但唯一突兀的就是正中央的一颗无叶树,它生机萧索,从上到下全是枯死的枝干。
陈杪春再三确认,才知道“乾枯”就藏在这颗树里面。
岑空说这是个捉妖的宝贝,也是这个阵法的阵眼,还是这座房子里最有价值的东西之一。
乾枯,一如其名,是个依靠生机催发的法器,据岑空说,里面已经承载了太多先人的苦难,如果落在别人手上,是为大凶。
虽然岑空这样的说法确实不在陈杪春过去的理解范围之内,但她可以把它看作一种威力巨大的新型武器,需要小心对待。
乾枯是一颗树心,长久地嵌在那颗枯树里,陈杪春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同样漆黑的外观没有分毫变化,但在陈杪春离开枯树的一瞬间,原本死气沉沉的树却突然枝繁叶茂起来,几乎是一息之间,它就不断生长,一直变成可以将整座房子全部笼罩的参天大树。
“啧。”
岑空感叹一声,似乎是欣慰,这才是这颗树原先的样子,陈杪春虽然心下诧异,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乾枯递给岑空,谁知岑空反倒像是遇见了洪水猛兽一般,将轮椅连连退后了二三尺。
“你别害我,我可不能拿这个!”
陈杪春轻轻地捏着乾枯,不知要如何是好,但岑空说只要她拿着就行,以后会有用处,无法,只能把它放到吊坠里,随身戴着。
“先去北镇,我知道一个人,他也许可以帮你。”
简单的商量后,他们决定马上出发,岑空像是房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出来了就坚决不再回去。
让陈杪春觉得好笑的是,岑空除了乾枯以及必要的行装,竟然什么都带不走。以至于后来他去北镇买东西全都是扣自己轮椅上珠宝,只是那些小摊小贩很受用罢了。
“这些又不是我的,我干嘛要带走?而且,你怎么衡量一年的时间?我已经被困在这里整整一年了!”
岑空说的话处处透露着古怪,这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做着些零散的捉妖生意,但他却认为自己是被困在这里的。
这让陈杪春莫名地想到了她几周前才在星脑上看过的一个电影:“恶魔的法则”,故事讲的是人与恶魔之间罪恶的交易,和大多数叫座影片一样,最后是人类的一方良心发现,最终打败邪恶势力。
故事很老土,但在现在看来并非没有现实意义。陈杪春虽然怀疑岑空具有双重人格,但故事的真相最好还是要由亲历者讲述。
毕竟,岑空明显非常排斥那个“他”。
……
陈杪春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了,星际的交通十分便捷,并不需要人们把额外的精力浪费在路上,但在遥远的过去,路都是人类一脚一脚地丈量出来的,毕竟走路的人多了,路才是路。
岑空的轮椅看似豪华,实则顽固又破旧,一路上吱呀吱呀的声音就没停过,实在让人无语。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一路上都是陈杪春推着他,只有在颠簸的时候才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态,其他的大多数时候都是雀跃的。
陈杪春想他可能很久没有出远门的,岑看起来比她要小几岁,但少年人的脸上却总是挂着老成,他不经常睁眼,总是喜欢闭着眼假寐,但遇到过路的小猫小狗时,还是会孩子气地睁开双眼吓唬它们。
陈杪春不明白岑空为什么非要坚持夜里上路,直到他们来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她才明白岑空那可爱的理由。
大街上灯红酒绿,各种颜色的手艺灯挂满了沿街,比起星元的光彩荟萃,这样柔顺的烛光反而让人觉得舒服。
这是陈杪春来到这里以后见的人最多的一天,行人游聚,问过后,她才知道今天是这个小镇少数值得庆祝的日子——排灯节。
也许是能够被保存到节日太少,陈杪春在星元时就对这样的节日感到格外的振奋。
它的历史,它的文化,它的过去,它的未来,都是陈杪春想要研究的范围。
“都瞧一瞧看一看了,胡同里最漂亮的花灯,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前面的人为什么这么多?你快过去看看。”
身边的岑空跃跃欲试,陈杪春问询了一个路人,得到了充满喜悦的回答:
“是头灯啊,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