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掏出手机,他找到文慧家的号码拨了过去。
通话通了。
冬
一声,没人接。
冬
第二声,还是没人接。
冬
第三声,听到了声音。
“张宣?”很熟悉的声音,文慧的。
“嗯。”
“这么晚了,你这是?”
“我在教师公寓的二楼楼道口。”张宣凭栏远眺外面的凉凉夜色,如实说。
两人一向很有默契,瞬间就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即使你已经走了,思念依旧在。
文慧静默,轻轻闭上长长的眼睫毛,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门外扎堆响起了一阵热闹声,两人无声无息的局面才被打破。
文慧说:“我表姐表弟他们过来玩了,我先挂了。”
张宣说:“好。”
电话断了,打得没有前兆,挂得也没有任何声响。
再次看一眼通往三楼的楼道,张宣重重地吐口浊气,回了自己书房。
瞅瞅手表,9:23
不早不晚的时间,他打算继续写会稿子。
可能是和文慧打过电话的原因,刚才还起伏不定的心绪慢慢归拢,此时一片宁静,落笔有神,思路出奇地顺畅。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凌晨两点才停止,因为闹钟响了,他得遵守约定睡觉。
这个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在机场,他在送一个女的出国。
就在那女的前脚踏进飞机检票口时,天空骤然降下一枚导弹,机场轰隆一声被炸了。
女人吓傻了,转身跑回抱着他说:张宣我不走了,我不离开你了!
到这,张宣被吓醒了,都没看清梦里女人的长相?
勐地睁开眼睛,入眼一片蒙蒙亮,就在他呆呆地躺床上回想这个女人的身形像谁时?床头的手机嗡嗡嗡在震动。
嗡嗡嗡
转头猫一眼,没怎么犹豫就拿过了手机,大晚上的打自己肯定是有事。
“喂?”
“是姐。”
是陶歌?张宣看看手机屏幕:“你这是还没睡?还是睡醒了?”
陶歌说:“姐刚才做了个梦。”
张宣有点懵,你做了个梦,我也做了个梦,下意识问:“梦里有导弹?”
陶歌听得迷湖,但还是问:“什么导弹?你在哪?”
张宣回答:“在羊城。”
陶歌又问:“什么时候去京城?”
张宣回答说:“明天中午坐飞机去长市,莉莉丝他爸爸在长市开会,送她跟他爸爸汇合。”
“姐马上去坐飞机,你在长市等我。”陶歌把电话挂了。
张宣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做了个梦就要来找自己?
问题是,梦里的女人没她高啊,也没她丰腴,指定不是一个人。
天色逐渐亮了,张宣没再睡,起床收拾一番稿子后就离开了二楼。
他打算到飞机上补一觉。
“你们这是一夜没睡?”
再次见到莉莉丝和阳永健,发现两女哈欠连连,眼皮有点肿。
阳永健说:“你女人昨晚缠着我讲了一晚上话,到现在都还没合过眼。”
“哦,这样啊。”张宣拉过莉莉丝,亲她一下就带着去吃早餐了。
看到阳永健一脸愤满的样子,莉莉丝笑坏了,精气神顿时好了不少。
飞机上,莉莉丝心旷神怡地问:“你之前是不是故意的?”
张宣笑说:“永健这人心态好,什么都打击不到她,这招最管用。”
莉莉丝热情似火,附耳道:“老公,我想了。”
张宣提醒:“这是飞机上。”
莉莉丝吹口气:“我知道嘛,不然我已经坐上来了。”
张宣和过来的空姐互瞅一眼,空姐脸红红走了。
把这一幕尽收眼的莉莉丝调侃:“你要是提出跟空姐去厕所,她肯定答应。”
张宣无语:“我是你男人。”
莉莉丝眼珠子转了转:“我知道啊,你不敢去啊,不然明天报纸肯定会这样报道:飞机厕所惊现一具赤果果的女尸,面目全非,疑是一空姐。”
闻言,张宣头都炸了,挥挥手:“睡觉睡觉,昨晚没睡好,正好补一觉。”
莉莉丝得意地打量他一番,也是眯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眨眼而过,这一觉补得舒服,两人出机场就碰到了来接人的秘书。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莉莉丝压抑着心里的小火苗,“我走了,等我考虑好了去哪座城市就给你打电话,到时候我们去那边奋斗三天三夜,我给你生孩子。”
张宣眼皮狂跳:“不急,慢慢想。”
目送车子离去,想起陶歌的话,他回到机场找个位置坐下,发短信问:你什么时候到?
进来一条短信:我在你身后。
张宣勐地转头,果然发现陶歌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他起身问:“你怎么这么早?”
陶歌晃晃手里的诺基亚:“现在都下午2点多了,还早?”
想起上午在羊城同阳永健、孙俊吃早餐时聊了许久,张宣换个话茬问:“这么急急吼吼地飞回来,为了什么事?”
陶歌撩下头发,往出口走去:“走吧,陪姐去喝点东西。”
细细地看了会她背影,再次确认不是梦中人后,张宣跟了上去。
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咖啡厅,陶歌进去点了一杯原味咖啡,不要糖,什么都不要。
随后她一个默默地小口小口品着咖啡,偶尔望一眼外面的行人,什么话也不说,也不看他。
这样的陶歌有点像初次见面时的陶歌,全身上下洋溢着知性气息,让他有点不习惯。
毕竟近两年下来,这姐们每次见面都会调笑自己几句,心痒难耐时还会不讲理地坐在自己怀里索吻。
安安静静陪着喝了一杯咖啡,等她续杯时,张宣打破了静谧,问:“发生什么事了?”
听他出声,陶歌视线转移,落在他身上。
张宣再次说:“别让我担心。”
陶歌问:“你会担心姐吗?”
张宣蹙眉:“说的什么胡话,难道我出事了你不担心?”
陶歌笑笑,翘起二郎腿说:“昨晚姐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走了。”
张宣没听太明白:“走了?去哪里了?”
陶歌调羹不徐不疾地搅动着咖啡:“看到你躺在棺材里,姐很心痛,所以就心血来潮地想着来看看你。”
张宣惊愕:“我死了?”
陶歌抬头看他:“死了。”
张宣身子前倾:“我怎么死的?”
陶歌摇摇头:“不知道。”
接着不等他回话,陶歌提问:“你知道我平时喝咖啡喜欢放糖,今天为什么不放吗?”
张宣看着她杯中的棕色咖啡,顺嘴问:“为什么?”
陶歌饶有意味地说:“你自己想,想通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迫不及待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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