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越发婉转悠扬,散发出强大的威能,整个地面仿佛都随着那笛声颤动了起来。
凌汐池曾听过这曲笛声,在去瀚海的时候,是音魄的绝技,名征战杀伐。
只是经由萧惜惟吹出的征战杀伐曲比起音魄的不知又厉害了多少倍。
这是真正的杀伐。
萧惜惟吹着笛,一步步往前踏去,以他为中心扩散出红色的涟漪,如同潮水般,席卷向那五人。
那五人挣扎的频率越来越激烈,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发出了凄厉的嘶吼,四肢弯成了诡异的形状,可想而知他们现在正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他们面向着萧惜惟,七窍都流出血来,眼中只剩下恳求,不是在恳求他饶命,而是在恳求他不要再折磨他们了,给他们一个痛快。
萧惜惟嘴唇一勾,冷笑了起来。
只听咯吱一声轻响,其中一个的身体开始碎裂,他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利器给切碎了,血雾融入了风中,丝丝缕缕的缠绕着,那无形的笛声仿佛化作了有形,像染血的音符在夜月下飞舞,被悬浮在半空中那朵巨大无比的花朵尽数吸收。
经过血气滋养后,那朵花朵越发璀璨夺目,所散发出的威力也越令人心悸,如同死亡沼泽里开出的花,暗红的鲜血向四周狂涌。
闻人瑟惊呆了,喃喃道:“轮回之花,这就是轮回之花?”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又是一人身体爆裂,血雾飞洒,又被那朵花吸收了进去。
萧惜惟周围的血色雾气更浓了,将他包裹在了中间,他的面容变得不真实起来,那数道真气凝聚成的彩色飘带也正在极为不正常的越变越宽,逐渐与天上那朵血花相连,并在他周围形成了数道光柱,像是守护神一般守护着他。
“怎么会这样?”风聆脸色发白,紧紧地抓着凌汐池的袖子,颤声道:“阿寻,萧惜惟他,他好像失控了。”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即便她早已经历了数场生死搏杀,此刻还是忍不住感受到阵阵凉意。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杀人手段,太过惨绝人寰了,这根本不是交手,这是单方面的虐杀。
现在的萧惜惟,委实太过可怕,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萧惜惟,甚至已经不像个人。
凌汐池咬住了嘴唇,眼神凝重,眼看着萧惜惟每杀一个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就越重。
修练轮回之花的人,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那么就会反过来被轮回之花控制,将身上某一个点无限放大,当这个点不能被满足的时候,便会成为走火入魔的契机。
而他身上的这朵经由噬魂阵修练的轮回之花,已经沾染了战场的气息,主杀伐。
更何况,他还有心魔。
他已经动了怒,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听刚才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不只是想要杀这五人,若是任由他这样下去,今晚不知要死多少人。
她犹豫了一下,立马扭头看向了缥无和闻人瑟,说道:“缥无,你带你母亲先走。”
并非她圣母,闻人瑟的生死不关她的事,但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在萧惜惟的手上,她害怕闻人瑟死了,这两兄弟就彻底回不到从前了。
萧惜惟从小便被母亲抛弃,父亲又对他太过严厉,他没什么机会感受亲情,除了缥无,那是他最亲近的人。
她不能让这兄弟俩变成真正的仇人。
缥无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她,却并没有走的意思。
闻人瑟也扭头惊讶地看着她,仿佛自己听错了。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他。”
凌汐池不再理他们,又对风聆说道:“风聆,你也先走,去带渊和、四爷爷和倾儿先离开这里。”
风聆犹豫了一会儿,也知道事态严重,问道:“阿寻,你留在这里真的行吗?”
凌汐池又将目光落在了萧惜惟的身上,说道:“如果连我都不能让他平静下来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影响到他了。”
风聆仍在迟疑着:“可是,你有了身孕,萧惜惟现在这个样子,万一伤着你和孩子怎么办?”
凌汐池摇了摇头,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说道:“不会的,他伤害谁也不会伤害我。”
见缥无还站着不动,凌汐池急忙道:“快点走啊,去告诉月弄寒,无论你们今晚在算计什么,都让他暂时避一下,别让惜惟找到他,我不想在还没有攻破雁回峰之前,事态就发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缥无知道自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这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子,很多事情,随便捋一捋就能知晓个大概。
或许从看到慕茗的尸体从天而降的那一刻,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时,非烟和非雾不知从哪里出现,两个人身上都带了一身血,一左一右地落在了凌汐池身边,看着不远处像魔王一样的萧惜惟,急声道:“娘娘!”
凌汐池见她们都受了轻伤,微微蹙了眉头,问道:“你们怎么了?”
非烟和非雾见事态紧急,便言简意赅地告诉她,适才她们见萧惜惟匆忙离去,状态很不对劲,她们两姐妹便跟上去看了,谁知刚到郊外,便看见慕茗带着慕家的人将萧惜惟团团围住。
对方人数众多,有上百名武功高强的高手。
她们正要上前护主时,萧惜惟却好像正常了起来,说了一声:“来得正好!”
然后他拿出笛子在唇边一吹,又是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出现,反将慕家的人包围了起来。
两帮人顿时战成一团,这时,叶随风赶到了,也加入了战团中,她们姐妹护主,也跟着冲杀了过去。
萧惜惟与慕茗交上了手,没用几招就捏碎了慕茗的笛子,一掌击中了他,问了一句:“闻人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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