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萧惜惟拉着她的手的力道重了一些。
四爷爷咳了一下,在一旁说道:“既然要办婚事,你们的喜服得重做了,各类成亲用的东西也该备份新的才是。”
萧惜惟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些就劳烦爷爷多费心了,我会让李嬷嬷帮着你处理这些事情。”
李嬷嬷是府衙里的管事嬷嬷,是从云隐国的王宫里带来的,原本是来筹备他与叶孤影的婚事,如今这桩婚事作罢了,另一桩婚事又紧跟着而来,萧惜惟不想委屈了凌汐池,是以所有的东西都得重新准备。
下人们很快便将李嬷嬷请了来,四爷爷匆匆地吃过饭,便不再管他们,拄着拐杖便去和李嬷嬷商议事情去了。
又是去请裁缝,又是去请做首饰的工匠,忙得不亦乐乎,萧惜惟也跟他们提了一下,凡婚礼要用的物件一律用最好的,喜服的样式让他们先选定几个,晚上等他们回来再亲自挑选。
李嬷嬷感觉到了他对这场婚礼的重视,之前的婚事,婚礼上一应用的他可从没亲自过问过,甚至连他们选定的喜服他都没试过。
如今见他这么看重,她自是不敢懈怠,很快便张罗着人去准备,叶岚倾本来也想帮忙的,萧惜惟见凌汐池这么呆着十分无聊,便让叶岚倾不必去忙那些了,留在她身边陪她说说话。
叶岚倾只好应了,这时,音魄送来了她选定的笛子,萧惜惟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把上好的翠玉笛,他将笛子放回到了盒子里,说道:“走吧。”
几人出了府衙的门,朝着隔壁的月王府邸走去,刚走到门口,便听里面庭院深处又传来了一阵笛声,含怨如诉的笛声散入风中,飘荡在整个景陵城上空。
萧惜惟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凌汐池,问道:“上午是这支曲子吗?”
凌汐池仔细聆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变了几个调。”
萧惜惟冷笑了一声,却发现站在一旁的缥无怔怔地听着那笛声,似是有些痴了。
凌汐池也发现了缥无的异样,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了他。
缥无回过神来,见他们都在看着他,只得冲着他们尴尬的一笑,风聆也一脸好奇地望着他,问道:“那个笛声有那么好听吗?”
缥无笑着摇了摇头。
风聆还待细问,缥无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率先走进了大门里。
凌汐池和萧惜惟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都发现了缥无的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他们紧跟着缥无的身后走了进去,迎接的小厮连忙将他们往议事厅的方向引去。
议事厅里,月弄寒仍然和沈行云等人在研究噬魂阵的破解之法,见他们来了,几人停了下来,月弄寒朝他们走了过去,见到凌汐池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一笑,说道:“你如今身体不好,怎么不在府中好好歇着?”
凌汐池道:“我想来看看破阵之法有什么进展没有?”
谢虚颐也笑道:“难道有了破阵之法我们还能不告诉你吗?你巴巴地跑过来做什么?”
丫环们捧了茶来,月弄寒示意他们先坐下再聊,待到凌汐池坐下了之后,萧惜惟才将手中装有玉笛的锦盒递给了月弄寒。
月弄寒打开盒子一看,见里面是支笛子,也是愣了一下。
萧惜惟道:“今日晨起时,忽闻贵府中有人吹笛,笛声甚是美妙,让人闻之欲泣,正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既然贵府中有人能吹出如此妙音,妙音自然要配好笛,我这里正好有一支蓝田碧玉做成的笛子,特意带来相赠,还请月王笑纳。”
月弄寒眉头一皱,今日一上午他都在军营中,并没有听见笛声,适才他们确实都听见了有人在吹笛,可那笛声也不过是曲再寻常不过的曲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比起专门研究音律的慕家来说,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那样的笛声,怎么会引来他送笛子?
但月弄寒是何许人也,很快就从萧惜惟的话中读懂了一个意思,怕是上午那曲笛声不寻常,不然他也不会特意送支笛子过来。
他看向了丫鬟,问道:“府中是谁在吹笛?”
丫鬟惊了一下,连忙道:“奴婢也不知,不过笛声是从老夫人居住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月弄寒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说了一句:“知道了,退下吧。”
“是!”那丫环应了一声,连忙退下了。
月弄寒收了笛子,说道:“许是家母闲来无事吹着打发时间的,不想入了惜王的耳,还送来了这么贵重的笛子,真是让惜王费心了。”
萧惜惟这才坐了下来,说道:“月王言重了,所谓乐者无心,听者有意,令堂的笛声凄美绝伦,引人入胜,孤深以为感,可见乐曲本身单纯如镜,所谓入境入心,正是因为人的心,单纯的乐曲才会化出那万种情思,变得不同寻常。”
月弄寒轻轻一笑,唤了一个小厮来,将装着笛子的盒子递给了他,吩咐道:“把这支笛子送去给老夫人,就说是惜王听了她的笛声,将她引做了知音,特意送了她这支笛子。”
那小厮接过了盒子,转身离去了。
萧惜惟也不再说话,端着茶喝了起来。
凌汐池这才看向了沈行云,说道:“沈堡主,昨日我失态了,敢问一句,这噬魂阵除了用邪血剑,可还有其他的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