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还没叫,唐文风就起了。
半眯着眼睛一边打瞌睡一边穿衣服。
苗桂花这次说什么都跟了来,早早的去街上买了包子馒头回来。
唐文风三人没经验,来迟了,县里的客栈几乎都住满了。
三人最后在一家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客栈落了脚。就这样客栈里还只剩最下等的房间。屋子里是大通铺,一间屋子住二十个人。
一天还要二十个铜板。
他们住了五天,可把苗桂花心疼坏了。
抱怨愣贵还没自家屋子敞亮。
闻了五天臭脚丫子味儿,唐文风感觉自己嗅觉都快失灵了。
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堂里咬着包子,喝着客栈卖的粥,他心想,最好无误,检查过考生双手,还有携带的东西没有夹带小纸条之类的作弊道具后,便放行。
进了里头,还会有人再次检查。这里检查的更为严格,会让脱掉外袍和鞋子。
因为以前有过考生将小抄写在外袍里边,贴在鞋底或鞋垫上。
如此一通折腾,等到唐文风进了考场,从监考官员那里领了自己的座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感觉早上吃的东西都消化了。有点饿。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锣响,一刻钟后是两声,再一刻钟后是三声。
三声过后,考场大门关闭。待到下午太阳落山才会再次打开。
苗桂花和唐成河担心的坐立难安。
三儿子考试那次不让他们跟,他们还真不知道光是等在考场外都会紧张的心脏砰砰跳。
等啊等,等到夫妻二人都轮流睡了一觉后,锣声才响起。
“开了开了!门开了!”
有人大声喊道。
一时间等在考场外的所有人纷纷伸长脖子。
考场门打开后不久,考生们便鱼贯而出。
有人笑着,有人哭着,有人面无表情,有人半死不活
苗桂花站在板车上,也顾不得丢不丢脸了,用力挥手:“老七,这边!”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唐文风从人潮中挤出来,张嘴就是一句:“好饿。”
苗桂花和唐成河哭笑不得:“走走走,这就带我儿吃饭去。”
回到客栈,苗桂花也顾不得心疼钱,点了两荤两素。
唐文风是真的饿惨了,埋头大吃。
苗桂花心疼的不行,一个劲儿给他夹菜。
填饱肚子后,唐文风回了房间倒头便睡。
的新签,唐文风又转去药铺买了香料。
这次可以在家多歇歇,三月下旬再出发。从他们这儿到府城,坐骡车需要一天半,倒是花不了多少时间。
在家的这段时间能多收点鹅卤了卖掉换钱。
毕竟到了府城得找落脚的地方。唐文风可不想再住那种二十人挤一块的房间,所以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养鹅的人家少,那几次卤鹅卖的不错后,苗桂花和唐成河就跑了好几个村子,买了不少鹅回来。让云狗儿兄弟俩帮忙养着,每个月给他们工钱。
当时买来的就是半大的鹅,这会儿已经能够宰了。
其中两只宰了后,破开肚皮还发现了蛋,苗桂花直呼糟蹋了。
后面再宰鹅,都会先摸摸有没有蛋。
到了三月下旬,刨除成本那些,卤鹅一共净赚了七百多文。
唐文风父子俩出发这天,怀里揣上了家里大半家底。
在家人的目送下,缓缓离开村子。
夜里不敢露宿荒郊野外,赶在天黑前找到一个村子。给了愿意收留他们父子这家人三十文钱,两人好好吃了一顿,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再次上路。
唐成河活了半辈子,是第一次来府城,看着高大的城门,只觉得心头发虚。
进了城,唐成河小声说:“不愧是府城,连进城费都比县里多不少。”
府城的进城费按人头算,一人五文。
唐文风有些心疼,现在他是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文花。
到底是他坐井观天了。
之前一直在村子里待着,觉得手头已经很宽松了。万万想不到一次考试,让他们家差点清空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