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启昭做出一副被发现的慌乱样,猛地缩回手。 郭芸还没想明白他刚刚抬手要做什么,就听见何官保的吼声,下一刻就见严启昭被一只手拽了过去,重重一拳砸在他脸上。 严启昭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周围买点心的人惊呼一声,纷纷往边上退去。 “草你姥姥!你他娘敢给老子头上戴绿帽子!” 何官保一边大骂,一边又扑了上去,握拳往他身上打。 “你误会了。”严启昭抬手护住头。 “误会?你当老子眼瞎吗?你那手都摸上去了!还误会!”何官保怒不可遏。 严启昭疼得倒抽着气,暗暗数着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待发现差不多后,一把掀翻何官保,翻身爬起撒腿就往外跑。 早已吓愣在原地的郭芸总算是回过神,忙道:“何官保,我们没什么,就是碰见了说几句话。” 要往外追人的何官保猛地转身指着她:“等老子收拾完严启昭再来找你算账!” 他大步跑出点心铺,对外头那群看热闹的狐朋狗友吼道:“还看还看!赶紧帮忙追啊!” 一群人风风火火朝着还没跑远,能看见一个背影的严启昭追去。 留在点心铺里的郭芸面对着外人打量的眼神,气愤地瞪回去,然后带着人走了。 钻进马车后,郭芸扯了扯手里的帕子,眼圈红了。 郭芸在何家过的并不开心,何官保总要和那些狐朋狗友去花楼。为着这事,二人吵了无数次,吵到后来何官保不乐意和她吵了,直接搬去了书房睡。 婆婆让她忍忍,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家花不如野花香。 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忍。 没看见严启昭之前还好,现在看见了,她不由想,若是当初自己再坚持一下,会不会嫁给的人就是他。 哪怕日子过得苦点,也不用像现在每日过得跟深闺怨妇一般。 可是哪怕如今再后悔,也早木已成舟。 别人自以为严启昭在疯狂逃命,哪里知道他内心难以压抑的兴奋。 他本来还在想,何官保又来招惹自己了,要怎么找一个好时机激怒他。哪里想到,老天爷都在帮他,竟让他去买个糕点都能碰到郭芸。更巧的是,竟然还被何官保撞见了。 虽然很对不起郭芸,可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必须得抓紧。 怕何官保追不上自己,严启昭跑跑停停,作出体力不支的样子,一路勾着何官保一行在大街狂奔。 待跑到一处地方后,严启昭脚下一绊,重重摔在地上。 追在后面跑的气喘如牛,都准备放弃了的何官保几个跨步上前,扑到他身上就是一顿乱拳,一边打还一边骂。 严启昭屈膝护住腹部,双手抱住头护住头脸,咬着牙一语不发,也不反抗,就任由何官保动手。 终于追上来的那群损友看见何官保那样,明明气都喘不匀了,还在大笑着调侃:“你们瞧瞧官保那样,不知道还以为是严启昭绿了他哈哈哈!” 听见损友们的话,何官保更气了。 娘的,不仅勾搭他的媳妇儿,还特么败坏他的名声! 就在何官保打累了准备歇一歇再下手时,严启昭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往前冲。 “草!”没料到他还有力气逃跑,何官保直接被推的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地上眼冒金星。 “你他娘的”何官保揉了揉生疼的后脑勺,撑着地爬起来,拔腿追上去,“老子今天打不死你和你姓!” 有人跑到这儿发现不对,连忙叫何官保。 但对方早就被怒火冲昏了头,烧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去别的,只一门心思要抓住那个敢往他头上戴绿帽子的混蛋,弄死他。 严启昭拼着一口气冲到京兆府门口,狠狠摔倒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衙门口值守的衙役的衣摆:“救我有人有人要杀我 衙役惊了一跳,连忙扶起他,转头对另一边的衙役说:“快去通知大人!” 追到这里的何官保也总算是从怒火中烧中清醒了过来,这会儿什么火气都仿佛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整个一透心凉,慌张地转身就跑。 他爹最近有望往上动一动,早就交代了他们最近不许招摇惹事。要是今日的事传扬出去,影响到他爹,他爹怕是真要打断他的腿。 但衙役早已经看见了他,心中暗恨这些不拿平民老百姓当人看的公子哥儿。 严启昭睁开一只肿起来的眼睛看着慌乱逃走的何官保,嘴角飞快牵起一丝笑意,随后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呻吟一声。 衙役连忙道:“快些随我进去,这就让人去给你请大夫。” 严启昭奄奄一息地道着谢。 等到唐文风那边听到“官家子弟当街殴打同窗”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 消息里的官家子弟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但唐文风莫名的就觉得是何官保。 他对砚台说:“你去严家走一趟。” “好。” 王柯凑过来小声问:“大人,时机到了?” 唐文风翻着案卷:“如果确定是他的话。” 王柯笑着道:“到时候属下可以帮忙抓人。” 唐文风拿案卷敲他:“就知道凑热闹。” 王柯嫌弃地挥挥手:“大人,这些陈年卷宗好多灰!” 砚台来到严家门外,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却没人开门,只是隔着陈旧的门板戒备地问是谁。 看来这严家的处境不大妙。 砚台开口:“在下是唐大人的下属,姓砚。” 门后再度响起脚步声,是离开的。 过了会儿,一阵有些急切的脚步声行至门后,很快,大门被打开。 严启昭看见砚台差点激动的哭出来:“砚大人。” “叫我砚台就行,我并无官职在身。”砚台道。 严启昭点了点头,学着王柯他们叫了声砚哥。 砚台看他:“何家上门过?” 严启昭点头:“是,今早来的,说要赔偿,我没敢开门。” 砚台道:“立刻收拾东西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