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勉强应付了过去,毕竟人多,轮到他这里时,想一句生僻的准备着,下一轮走不到他这边就有人卡壳。
然后又让了难度。
诗词接龙。
这个更难,不过只是针对于黄昏而言,在封建时代的读书人,谁脑海里没个千二八百首诗词,是以这一轮黄昏受罚喝了三大杯。
然后来到了诗会最热烈的环节,也是顺应情境:在座那些名气较大的人,被推举出来写诗作画。
这其实是个出名的好机会。
所以很多人参加诗会,其实就是在等待这个环节。
黄昏兴趣一般。
今日诗会被推举出来写诗的是个叫李懋(ao)的翰林侍读,字时勉,永乐二年进士,然后被挑选修了太祖实录,又被选去文渊阁编修永乐大典。
如今是翰林侍读。
意思就是说你先在翰林院待着,以后有空缺了,你的能力锻炼出来了,再去实权部门任职,李懋也不忧心,该干嘛干嘛。
也不推辞。
起身来回走了好几遍,酝酿了许久,才生成一首绝句。
不算出彩。
也不寒碜。
至少平仄押韵这些都做得极好,中心思想似乎是在劝谏天子远女色,反正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这诗句一出来,黄昏隐然有点印象了。
这货貌似不是一般人啊。
好像在什么穿越中听过,貌似就是这货把朱高炽气死的,当然,朱高炽的死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但这货在朝堂上气煞朱高炽,应该是引火绳,后来朱瞻基登基了还要重罚他,哪知召见之后被这货三言两语摆平。
当然,这些事黄昏记不真切,他又不是百科全书,反正印象中是有个姓李的臣子,因为朱棣死时劝谏朱高炽远离女色,而把朱高炽气得够呛。
众人捧场,高声喝彩。
又有人起身,穿着便服,不知道是什么官职,不过相貌其实清雅,长须高髻很有些道骨仙风之气,面目温和,笑说:“久闻六首第一三元状元黄侍中之大才,仰慕至极,黄指挥是黄侍中侄儿,又是陛下恩赐同进士,想来也是才高八斗,今日不如让我等见识一番黄家高风?”
这话看起来没什么。
实际上问题大了。
在以前,称呼黄观为黄侍中,那是尊称,但现在黄观是行部右侍郎,尊称的话应该是黄侍郎,而黄侍中是建文朝的官职,现在称呼黄侍中,这就是讽刺黄观。
实际上,如今的建文旧臣们,虽然大家都在朱棣手下当官,但很说人其实很看不起黄观,毕竟你黄观当初可是蒙受建文隆恩的,为何不学那方孝孺?
这种心理其实不复杂。
看不惯黄观的,是在建文朝也没受重用的人,如今永乐朝,黄观又一跃成为行部侍郎,他们的心里哪可能平衡。
黄昏看着道骨仙风的那人,暗暗讶然,身旁的二舅哥徐膺绪低声道:“他是钦天监的官员,姓王名射成,因为懂星象天文,所以和袁家父子交好,今日也在邀请之列,不过倒也奇怪,他并不是建文旧臣,为何对你叔父如此大的怨念?”
黄昏心里冷笑,怕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今日想看我出丑。
起身笑道:“叔父黄观忙于朝事,并无多少时间管辖我之学业,是以这些年读的书和在座诸位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就不献丑打扰诸位雅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