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非什么屠户家的儿子,你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若我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为何没有见到我的家人前来找我呢?”雾婴苦笑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来找你呢?天下这么大,你又一直待在绝情谷中,说不定他们一直在找你,暂时还没找到而已。”
雾婴摇了摇头:“我心中总是隐隐不安,又说不上来什么,所以我觉得自己是个不祥的人……”
他们已经来到了忘情谷的山脚下,雾婴忽然看到了一支百人队的青离军在附近盘查。
“有军队的人盘查,咱们绕过去吧,别惹麻烦。”
两人带着果果又顺着山腰向另一个方向行去,这么一来,虽然能绕过青离军,可也要多走上一日一夜的山路。
饿了,他们就吃点熟肉,喝着山中的溪水,看到山林中的果子,便随手摘了吃。
终于来到了山下,由于他们没有循着路走,而是在山林中穿过山林行进,所以,山下也没有什么士兵查问。
山脚处有一个不大的村庄,鸡鸣狗吠,一片宁和,由于没有跟着大路走,所以他们迷失了方向。
“请问去金枪城要走哪个方向?”雾婴来到村口询问。
不少村民一辈子都没离开过村子,不少人都不知道金枪城的存在。
只有一位见多识广的老人,跟他们指点了金枪城的大约方向。
“此处距离金枪城上千里,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你们在山中有所不知,官家赋税太重,难以活命,我们前去金枪城投靠亲戚。”雾婴虚虚实实地回答。
“听说道上近日不大太平,你们行路一定要小心呐,唉,还带着孩子……”
雾婴知他误会了果果是他和长柳烟的孩子,但是对这位老人实在没有必要解释。
跟老人道了谢,三人马不停蹄地向老人指点的方向行去。
他们不敢停留,想趁着官兵还没有查到这边,尽快走得远些。
可是官兵对于此次的搜查十分看重,重要的路口上都设了百人队千人队进行盘查。
雾婴和长柳烟虽然躲过了几个路口的盘查,但到了前往枫林渡的路口时,实在是躲无可躲。
想要从枫林渡过去,别无他途,枫林渡的两边一边是大河,一边是悬崖峭壁,两人若是没有带着果果,也学会尝试着从悬崖那边攀援而过。
可是果果只有五六岁,难以跟他们从悬崖那边攀爬,无可奈何下,只能冒险经过,企图这些人不会对他们查个仔细。
三人被青离军拦截下来,问起名字,雾婴一时脱口而出:“忘了。”
“忘了?你莫不是个傻子吧?”那名青离军官兵顿时大起疑心。
“不是,他叫水城望月,小名望乐。”长柳烟急中生智道。不料雾婴听到望月二字浑身剧震,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又似乎虚无缥缈间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有问你!你姓水城?”官兵厉声问。
“不错,我大名水城望月,小名忘了。”雾婴赶紧找补,心中暗暗钦佩长柳烟的急智。
“你们两个呢?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官兵虽然有些怀疑,可看他一副猎户打扮,没再追问,转而问起长柳烟和果果。
长柳烟担心他们会因为自己姓长柳,而联想到那个村子,因此也改了个名字:“我叫桑丘烟,住在忘情谷外的桑丘村。”至于果果,自然就叫桑丘果。桑丘是青离国一个寻常的姓氏,不会惹人怀疑。
“你们三个不在家中好好待着,拖家带口的准备干什么去?是不是和反贼有什么关系?”
“禀告长官,我娘病了,我跟夫家一直在山里生活,不大懂什么规矩,还请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小民一般见识,我们都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绝不会和什么反贼有什么牵连的。”
说着,她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个钱袋拿出来,准备拿些银钱贿赂这名百夫长,如果能够脱身,钱财不过身外之物。
这名百夫长夹手将她手中的钱袋荷包夺过,掂了掂后,似乎还算满意,随手放入怀中。
他本来冷峻的脸上,也如开始融化的冰块,露出了一丝笑意:“难得你一片孝心,还知道回去照看生病的娘亲,我今天就看在你孝心的份上,让你们过去。”
拿了银钱,果然变了另一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