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晚上,银月首领就起了高烧,口中说着胡话,趴在床上想挣扎,雾婴立刻跑到她床边,拉住她的手,以防她挣扎过甚,将背上缝合的伤口再给挣开就麻烦了。
静儿此时过来,将一条浸了水又拧过的湿毛巾按在她的额头,银月首领口中咿咿吖吖的说着,说的什么,基本上听不清,偶尔能够听清楚,雾婴也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推断银月首领说的是月影部落的言语。
奇怪的是,一旁照顾她的静儿却似乎能够听懂,她静静地听了一会,身子开始颤抖起来,随后竟然说起同样的话来安慰着银月首领。
听到静儿的话,昏迷中的银月首领忽然流下泪来,然后又说了句话,这句话雾婴能够听懂了——
“马儿死了,你送给我的马儿死了,我好难过……”
“不要紧,我再去捉一匹给你就是,你要是喜欢我的那匹红马,那红马也可以送给你。”
雾婴和静儿两人轮番相劝,银月首领似乎在昏迷中得到了安慰,又沉沉地睡去了。
两人看到银月首领平静了下来,都松了一口气。
“多谢静儿姊姊,你刚才似乎能够听懂她说的话。”雾婴问道。
“我比你大太多,你喊我姊姊和不大合适,喊我阿姨吧。”静儿说道。
“阿姨?你这么年轻,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多少。”
“我跟着流云乱舞都二十多年了,你是故意逗阿姨开心才这么说的是不是?不跟你贫了,这位姑娘说的是赤炎国极北地方的一种土语,我曾在寒冰城以北的地方待过几年,所以会说那里的话。”
寒冰城已是赤炎国最北边的城池,再往北,是什么情况,雾婴就不清楚了,肯定是比寒冰城更冷的地方,雾婴第一次见到银月首领,就是在寒冰城外的山上,这一点她道没有说错。
“她刚才做梦说了些什么?”
“唉,她刚才说,爹,那里有头黑熊,爹快跑啊……爹……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爹,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怎么丢下银月一个人在这,从此以后,谁来疼我,谁来爱我?爹,你快醒醒……”
静儿慢慢说着,不知何时,雾婴早已泪流满面。
“什么人?”
外面忽然传来流云乱舞的喝问。
雾婴心道,难道是青离军追来了?
只是此刻银月首领正是养伤的紧要关头,不能受人打扰,雾婴心急如焚,站起身来,想出去看看,却被静儿阿姨拦住。
“嘘……”
她让雾婴安静下来,露出一个安慰的表情,似乎在说:有流云乱舞在外面,不用担心。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一人喝问道:“可曾看到两个受伤的人?一男一女,约么二十岁左右。”
流云乱舞的声音传来:“没有。”
“撒谎!我们循着他俩流下的血迹一路追随至此,你怎的会没有看见?”
“没看到也犯法吗?这些血乃是我打猎时猎物流出的血……是了,你叫什么名字?区区一个千夫长,也敢对我大呼小叫的?”
那名千夫长闻言大怒:“我们是奉了军令,前来捉拿要犯,哪轮得到你来管老子的事?让开!我们要进去搜上一搜。”
流云乱舞似乎没有让开,那军官的声音再次传来:
“混账,你想造反吗?人来,将他拿下!”
接着传来打斗的声音,雾婴在屋内,虽然明知这些人不是流云乱舞的对手,可是关心则乱,他看着床上沉沉睡去的银月首领,心中下定了决心——
若是流云乱舞拦不住青离军的追兵,自己就算出去拼了命,也要保护好银月首领的安全!
战斗只发生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结束了,并非青离军全部被打倒,而是那名千夫长认出了流云乱舞的身份:
“啊,这招是群魔乱舞!你,你是流云……”
“算你还有点眼力,赶紧滚!再啰嗦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伙儿走吧,此处是流云大侠的居所,不可能窝藏要犯!流云大侠,是我们冒犯了!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走,快走……”
原来流云乱舞的声望这么高,仅凭他的字号,就能将虎狼之人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