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克莱西大人病重,二来,是大人对克莱西大人的格外看重。”
“克莱西大人的仇家,多半并不只有一位。一旦他病重的消息传出,一只病歪歪的老虎,总比张牙舞爪时要容易对付多了。俗话说‘趁他病,要他命’,大人为克莱西大人出头的本意,恐怕只会为他招来更多的复仇。”
“再者,雪梦身在星界,也熟知大人奉行的原则是‘强者不可有软肋’,但大人现下要做的,反而正是要将弱点广示于人。素闻,打蛇要打七寸,既然克莱西大人对您如此不可或缺,焉知不会有人心生歹念,借机翦除您的羽翼,那样的结果,想必也非大人所愿。”
“大人眼中的嫌疑人,想必不是医师,便是炼药师,而这样一群人,却也恰恰是最有可能治愈克莱西大人的。为了一个还不知是否存在的嫌疑人,就得罪了一群可靠的帮手,这是得不偿失。”
“毕竟,大人要的是克莱西大人痊愈,而不是放任他病情加重过世,再用一群似是而非的凶手给他陪葬,不是吗?”
“雪梦医术有限,只能尽量延缓毒素蔓延,却无法彻底根除。要让克莱西大人康复如初,还需要更多的帮手。可雪梦希望每个人的加入都是出于自愿,因为医者既可以救人,也可以不留痕迹的杀人,让医者在心怀怨恨的情况下开刀问诊,对患者也是不负责任的。”
“这些道理,雪梦相信大人也都是想得通的,无非是一时急怒攻心,乱了方寸。雪梦不敢干涉大人的行动,只是克莱西大人已经是雪梦的病人,雪梦作为医师,有义务为他规避一切可能的风险,恳请大人三思。”
这一番话,娓娓道来,有理有据,更难得的是在劝诫之余给足了面子,的确是说到了江冽尘心坎上。他沉思半晌,是将那场即将掀起的x腥风暴在计划中抹去了,可这却令他对颜雪梦的兴趣大幅度上升。似笑非笑的打量她半晌,他忽然开口,抛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话题。
“你说,你是星界人是吧?”
“你有没有发现,我对你们星界一直特别宽容。其他敢往我的地盘塞卧底的阵营,风界,月界,我都对他们做出了不同程度的制裁,唯独你们星界,直到今天都是完完整整……那是因为,星界有一位我的好朋友,我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去动她的阵营。”
“你说病人的生死都在医者的一念之间,那我也要让你知道,五大阵营所有人的生死,更是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话音甫落,他已是闪电般的手掌一翻,亮出了一把锋锐的匕首。颜雪梦骇了一跳,几乎以为他当场便要向自己刺来,仓促中竟只是怔怔的伫立不动。
下一刻,自刀锋流淌而下的鲜血颠覆了她的想象。
原来江冽尘那一刀并不是针对她,却是转而割破了自己的掌心,冷冷扫她一眼,顺手拖过桌上一只实验器皿,将指缝间漏下的鲜血尽数灌入。那一刀割得很深,x水如小股溪流般不断淌落,很快就接了小半碗。
“不论你是要更多的x液样本,要人力物力支援,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但我有言在先,如果你拿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这里的x,将来我会百倍千倍的从五大阵营身上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