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乌云被风渐渐吹走,上方的天空依旧晴朗。
神内时雨咬咬牙,不甘的再次吟唱咒语。在反复的尝试后,空中终于开始落下了雨丝,连成线,落到花儿上,树上,分外舒服。
上杉菲丽卡手指在头顶轻轻一点,指尖发出的亮光驱走了将要落在她们身上的雨。她毫不吝惜掌声,走到时雨身旁,笑容满面:“这次练习的效果不错。”
神内时雨闻言,害羞地笑了笑:“多亏姐姐教得好啦!”
两人原本说好,先休息一阵,就继续练习,谁知刚坐下没多久,忽然有名日界下人过来传讯,道是后宫的最高负责人相请神内主子,即刻过去一趟。
神内时雨与那名女子不熟,来到日界之后,几乎从未打过交道,也不知她为何要找自己。但既然都这么说了,应该就是有什么事吧,神内时雨决定还是赴约。
上杉菲丽卡觉得不妥,提出陪时雨一起去,那名日界下人却拦住她,称“中宫主子只请了神内主子一个人过去”。
要说神内时雨在日界最忌惮的还是江冽尘,对于其他的后宫女子,她也仅仅是将她们看成了身不由己的苦命人。被困在这座豪华的囚笼中,或许同样非她们所愿。因此,她愿意对她们心存善意。
宽慰了菲丽卡,自己不会有事后,神内时雨就孤身随着那名下人去了。
循着路,笔直的路,过路的人似乎都行色匆匆。天被围成四四方方的样子,屋顶把天切成一块块。甬道上,有海棠树探出了高耸的宫墙。花儿泛着艳丽的紫红,圆圆的,开了满树,压下了一树的绿叶。
砖红的墙锁住了满园的生机,它们要抬头见见外面的世界,就要努力地s吸阳光和雨露。
金碧辉煌的砖瓦透着烂的气息,一点点困住那些满身环珮的女子。脂粉香,流云鬓,锦绣衣。但神内时雨不属于这个世界——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
宝石护符在腰间隐隐发光,维系无声的契约。沿着路走,背后的声音像海浪般一点点散去。约定的地点藏在僻静的角落里,再不闻人声人气,只有无数的小分子撞向墙,然后吵吵嚷嚷地返回。
那名下人将她带到那间破屋后,就独自退下了。神内时雨虽然不解堂堂的后宫负责人,为何要在这样的破屋约见自己,但来都来了,她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不见约定的女子,只见一个男子踱来踱去。他转身看到自己,似乎很用力地拧紧眉头,一步一步走近,步调就像暴风雨袭来的变奏曲。神内时雨下意识地往后退,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似乎看到了一只野兽。
森林里的野兽,垂涎三尺,正盘算着怎么撕咬接下来的美味。
神内时雨悄悄把手背到后面,做好了使用魔法的准备。
“神内主子,你来啦?”那人正是先前从云界叛逃到风界,又从风界叛逃到日界的孟昭。现在他也像日界的其他下人一样,一脸谦卑的朝她露出讨好的笑容。
虽然同样是唤着尊称,同样是卑躬屈膝,但不知为何,神内时雨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脸上的笑容让人不舒服。
“孟昭?”神内时雨皱起了眉,心跳骤然加速,往后退了几步,想要转身离开。她讨厌这个叛徒,这次他又有什么目的?
“别害怕,”孟昭的笑容就像是被人缝在了脸上,生硬而诡异,“你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
“抱歉,孟先生,我要见的人不是你。”尽管内心已经警钟大作,神内时雨仍是力持镇定,避免被他看出内心的恐慌。她知道这日界的人都是欺软怕硬,如果他看出自己害怕,他就会像是潜伏在暗林中的野兽一般,更加无所顾忌的吞噬自己。
“没错,就是我。”孟昭仍在一步步逼近。他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一种疯狂的光,就像是被阻拦在堤坝之外的洪水,即将带着长期被禁锢的压抑,冲破防线,倾泻而下似的。
不祥的预感袭来——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案涌上心头。不安和恐惧像是一口钟,笼罩着自己,投下一片黑暗。
必须冷静,神内时雨心中的声音不断提醒着。她努力在黑暗中寻找方向,呼吸却依然急促。菲丽卡不在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一刻,必须靠自己。
神内时雨慌乱,此刻孟昭的心中同样慌乱。
他并不是的人,他更知道在日界如果有哪个女人自己绝对不能动,那就是神内时雨。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也完全是被人逼迫的。
花半夏刚好看到了那一段,就顺便讲给水无念听。
那位强势的后宫负责人,她嫉妒江冽尘对神内时雨的宠爱,更怕她的存在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于是她指使孟昭,去【网页版此处省略17字,请自行想象】,到时江冽尘定会倒足胃口,再也不会稀罕她了。
孟昭何尝不知道,那位神内主子在大人心里的地位,可比这位中宫主子高多了。虽然大人一心图谋霸业,对任何人都未必有什么真感情,但他的权威却是不容冒犯的。自己去做这种事,被大人知道了是会s的呀!大人的手段何等残酷,他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那位中宫主子却说:“你要是不去,现在就会s。乖乖听我吩咐,好歹你临s前还能。”
她还要求他,办完事后就立刻zs,让此事成为他的个人行为,与自己毫无关系。毕竟,事成后他无论如何都会s,早早自行了断,好歹能免受江冽尘的。
孟昭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事暗中通报江冽尘。但那位中宫主子在日界到处都是眼线,她完全可以确保,自己在来得及将消息送到大人手中之前,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此事,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