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六御魔君来说,只要能把莞萱送走,管他什么时光钟楼,刀山火海,你敢死我就敢埋!
这时他表现得一派善解人意:“就让她去吧,人间不是有句俗话吗!女大不中留。年轻人就是应该出去闯荡,没有历练就没有成长!莞萱已经跨出了成长的第一步,你这当哥哥的应该支持她啊!”
莞萱在旁听得越来越开心:“我就知道还是六御哥哥最疼我了!”双手捧着脸蛋,笑容甜美,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
皖彻嘴角一阵抽搐:“皇叔……那句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瞟了眼身旁天真快乐的妹妹,她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不放心,“可是莞萱一点都没有外界的生活经验,还是太危险了……”
六御魔君随意一挥手:“派个护卫随行保护她不就行了!那时光钟楼里要是真有什么宝物,与其给那叫什么……罗刹鬼帝的人类小子得了去,还不如由我们魔族拿着!就算莞萱不提,我本来也是要派人过去的。”
皖彻皱了皱眉,心想皇叔先前分明还对时光钟楼一无所知,说什么本来就要派人过去,反正也是为了给莞萱找台阶下吧……
而这时六御魔君已是抬手一翻,掌心中一阵金光闪烁,落定成了一块蟠龙玉佩,递到了莞萱面前。再开口时,态度一改先前的随性,倒是当真有了几分阵前叮嘱的皇者风范。
“莞萱,你这回可是为魔族出征,这护身符我就交给你了。出行在外,一定要随时牢记自己的身份。我魔族的战士,无惧任何挑战。”
莞萱认真的点了点头,站起身依着魔族礼节,有模有样的行了个大礼:“谢谢六御哥哥!我一定会满载而归,绝对不堕了魔界皇族的声名!”
前一刻还是端庄的公主,起身时又成了那个顽皮丫头,冲着皖彻扮个鬼脸,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依着她的性子,恐怕是要认真的考虑,前往时光钟楼要带哪些娃娃。
皖彻蹙紧的眉头一直就没松开过,见莞萱离开,终于还是担忧的转过身:“皇叔……这真的能行吗?”
六御魔君随手抓起桌上的供桃,不耐道:“你小子怎么比人类还婆婆妈妈的?我问你,最近族中有哪些后起之秀?”
皖彻一怔,随即快速寻思着:“啊,如果说是要保护莞萱的话,火蝎族的钟殇焰似乎可行……他也是纯血出身,一直以来,修炼都很努力,如今已经晋入了……”
“就是他了!”六御魔君直接拍板定案。
“我知道你还在担心什么。”看着皖彻依旧愁眉不展,六御魔君三两口就啃光了供桃,抬手凭空一抹,桌上自动现出了一只水晶球。缭绕的雾气逐渐散开,晶莹的球体内,浮现出的是一处少女气息十足的房间。
粉色的墙壁,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大床上堆满了各式玩偶。此时被玩偶包围的莞萱,抱着一只熊娃娃,正不知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刚才我给她的护身符,除了本身有一定的防护力量之外,还可以帮助我们随时掌握她的行踪。再加上你亲口推荐的天才,这回总该放心了吧?”
六御魔君漫不经心的扫了皖彻一眼,再把目光挪回水晶球中的房间。唉,总感觉自己正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如果用人类的话是怎么说来着……
“原来如此,还是皇叔想得周到。”本分的皖彻倒是全未觉出异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看着水晶球中莞萱可爱的笑脸,顿觉安心不少,“那我稍后就传讯给钟殇焰,让他准备作为一名光荣的战士,为我们魔族出征。”
六御魔君点头:“你办事,我一向都很放心。那好,之后的监测就都交给你了,我去午睡。”站起身拍了拍皖彻的肩,将吃剩的桃核随手一扔,就大模大样的走出了大殿。
“诶,皇叔……?”被留下的皖彻一脸懵两脸懵。这位皇叔简直是……专业坑侄儿三百年啊!
时光钟楼即将现世,灵界大陆上的各方势力,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选拔准备。全力投入新型产品研发的两湖商会,自然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这一日,一众会长齐集大殿。平日里无论亲疏远近,面上都是一派和络的说着场面话。但在殿中有两张座椅,却始终是空空荡荡。会长们虽是寒暄如常,却也时不时用情绪各异的目光,在那两张空位上来回打量。
直到茶盏又换过一遍,大门前才现出了两道姗姗来迟的身影。西陵辰一手轻摇折扇,慢悠悠的迈过门槛,全无迟来者的自觉。在他身旁的忘海潮则显得局促许多,双袖拢在胸前,匆匆向众会长见礼,神色颇为歉然。
曹会长缓慢的搁下茶盏,目光只扫视着西陵辰,阴阳怪气的道:“官高一级,果然不同。西陵先生还没有正式上任,架子已经摆了起来,让我们在这里,白白等了你们几个时辰啊。”
作为对忘东流的尊重,同时更多则是出于自负,在赌约之期内,众人暂时承认西陵辰为“代理会长”,对他的称呼,也从“西陵小友”,换作了略显恭敬的“西陵先生”。
但这些变化,代表的却绝不是对他的肯定,而不过是为了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捧得更高,等他的大话落了空,剥夺这一切的荣耀光环后,让他摔得也更疼罢了——
“几位叔伯,不是这样的……”忘海潮连忙开口,便要详细解释二人的迟到缘由。
“我们刚从工厂过来。”但还不等他细说,西陵辰却是折扇一扬,主动的接了下去。
“这段时间我和海潮暂时吃住在工厂。昨晚为了一项推广计划,一直商议到深夜,今日起身时误了时辰,真是抱歉了。”说着稍一躬身,以示致歉。
他的语调一直平平板板,脸上也始终挂着那副清冷疏离的笑容,哪有半分“抱歉”之意?但更令忘海潮莫名的是,情况分明就不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说谎?有心想从旁解释,又担心西陵辰另有计划,只能满头雾水的咽了下去。
曹会长冷冷一笑,也很快的扯起了商场假面:“哪里的话,西陵先生为我两湖商会如此呕心沥血,我们是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我可提醒你,咱们最近的营业额,一直是在蹭蹭的往下掉啊?”
西陵辰双目未动,淡淡道:“不要慌。一切都在我的预计之中。”缓步行至上首,在那张最宽大的椅子中坐了下来。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杯中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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