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凉城的视线还是停留在罗帝星一方,淡淡道:“哦,我本来还想着,这天澜秘境中处处是危机,万一从后头忽然扑过来一头妖怪,我也可以给你们殿个后什么的。这样也没关系么?”
破月派两名弟子听了他的假设,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虚构出一头青面獠牙的妖怪形象,齐齐打了个冷战。但稍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都是一副“您比妖怪更可怕”的表情望着墨凉城,再次点头哈腰道:“不必了,高下有别,自然是凉城师兄您先请。”
墨凉城这次没再客套,终于是慢慢悠悠的踏了上去。破月派两名弟子又是一番谢天谢地,不敢落后太远,也连忙跟上。
一行人约莫走到了索桥正中,忽然一阵腥风扑面,一大团黑雾如同凭空出现一般,朝着几人疾扑而至。到得近处才看清,那竟是黑压压的一大片蝙蝠,血红的双目凄厉可怖,半展开的翅膀如同两片漆黑的枯叶,每一扇动,便会带起阵阵刀割般的凌厉寒风,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哼,跳梁小丑,也敢在此现眼!”尽管蝙蝠群先声夺人,罗帝星却是丝毫也不看在眼里,手中瞬间聚起一团灵力光球,朝着前方狠狠轰出。
然而这群蝙蝠的灵智竟似是不亚于人类,未等他正式出手,早已是“呼”的一声四散而开,兵分两路,同时盘踞在罗帝星与墨凉城上方,不住发出“吱——”“吱——”的尖锐嘶鸣,前队排列成利箭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两人疾扑。
一击得手,也是绝不恋战,迅速沿外侧撤离,而后队也是立刻补上,衔接得天衣无缝,在两人面前上演了一场自发的“车轮战术”。
罗帝星体表晶光闪耀,灵力护盾早已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来犯之敌一律无法近他之身。得了这个空闲,他也是悠闲的转过头朝墨凉城笑道:“看来这群畜生还挺识货,一上来就懂得挑上对方的最强者。不过既然有此天赐良机,咱们不如就来个比赛,看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了它们,你看……”
“如何啊”三字还未等出口,就见墨凉城双指间正操控着一圈通天火网,形似螺旋,状似霓虹,一圈圈的铺展而开,蔓延了整个天际。
而在它的笼罩范围之内,刚才还神气活现的蝙蝠群早已被封锁了行动,在火舌悄无声息的推送中,一只只蝙蝠相继被吞噬,甚至是连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迅速焚烧成了灰烬。
照这样看来,要尽数清理干净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且随着墨凉城持续的灵力灌注,这个限期更是以一个令人发指的速度在快速提前着。
“我倒是觉得,一上来就挑上敌方的最强者,这是一种愚蠢的表现啊。若非如此,它们或许还可以多活一会儿。”墨凉城一边说着,同时表情有些懵懂的转向罗帝星,“对了,你刚才是说要比赛么?不好意思,我好像已经先开始了。”
罗帝星额角青筋跳了跳,这句话分明就是在说“有你废话的工夫,我已经领先你一大截了。”转过头望望自己这边还一只没少的蝙蝠群,就更是感到太阳穴都被体内奔走的脉络撑得生疼。
韩娣月和付莫生隔着一段距离都可以感觉到罗帝星的愤怒。如果用弟子群中流行的黑话来说,他心中就如同正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显然是不甘示弱,罗帝星当即愤然回身,拳指翻飞间,迅速结出一连串复杂印诀。随后猛然双臂大张,掌心中暴涌出大量灵力光刃,犹如平地卷起的一场暴风。
白光飒飒,翩然若片片蝴蝶,但它的实质杀伤力,却远比一把把旋转的飞刀更烈。这表面的美丽,或许正是吸引猎物上钩的致命陷阱。
这片灵力光刃分为两路,以其纵横之广,几乎也是结成了两张森白大网,浩浩荡荡铺满了长空。凡是在光网笼罩之内的蝙蝠,连挣扎的余地都不曾具有,就会迅速被切成片片碎屑,洒落到各个不知名处。
而那依然无穷无尽的灵力光刃,就如同案板上唰唰落下的菜刀一般,继续忠诚的为主人履行着它的职责。
韩娣月和付莫生就守在一旁,此时他们已经是情不自禁的为罗帝星鼓掌喝彩。
罗帝星听在耳中,想到或许墨凉城也会同时关注他的战况,这一来少年人骄狂性子发作,翻手掣出长戟,腾步旋身,一戟横扫而出,前端同时带出了一道金黄色的银河匹练。
“流星断!”
星芒破空,刺目的长河顷刻间贯穿寰宇,浩瀚无边,璀璨通明。仅此一击,便是如同涨潮的海浪,沿岸下被覆盖的沙粒无一幸免。不比灵力光刃的细屠慢杀,而是直接以一种压倒性的姿态,将横在面前的阻碍尽数摧毁。
光束中徒劳挣扎的蝙蝠,这一刻真应了“飞蛾扑火”一说,扑腾不了几下,便已是悄无声息的被碾碎成了齑粉。滞留在原地的蝙蝠尸骸,放眼望去,倒像是原本就飘散在空气中,为这片星河增添点缀的细沙。
当一股力量强大到了极致,它就会化为一种无与伦比的法则,仿如已经成为了这片天地间的主宰。
少顷,半空中盘旋的蝙蝠已经一只不剩,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黑色粉末,划破天幕,遗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焦枯烟迹。
罗帝星缓缓直起了身子,他相信自己的表现已经碾压了那个宿敌一筹,而他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着这段接受万众瞩目的时间来得更长一些。
在众人纷纷向他献上赞誉之时,再云淡风轻的将一切归结给运气……他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得很完美,然而在他刚刚转身朝着墨凉城的方向时,那一句已经滑到口边的炫耀之词再度狠狠的哑在了喉咙里。
只见墨凉城背倚着铁链,双手分搭在两侧,脑袋低垂在胸前,细碎的睫毛仿佛被洒上了一层柔光。而身子则是随着桥面的震动,一高一低,有规律的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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