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过后,段昭仪查出身孕。慕容俊得知消息时,正在昭仪宫中,当即命所有人保密,对外称段昭仪病弱,期间除清河公主、段清河和张九歌外,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免去段昭仪一切行礼。宫中都在传,段昭仪只怕大限将至。
此时慕容俊对外用兵,可足浑皇后胎像未稳,段昭仪又查出有孕,他实在不愿后宫再生事端,待两人胎像平稳之后,再做打算。
慕容俊每逢下朝,便先到皇后殿中,见皇后一切无虞,便又到昭仪宫中去,看到桌上的小笺,便知张九歌等人来过。他随手拿起一支小笺,上面写:你可信他?另一端写着:若信他,便不必多思,徒增烦恼。
猜不透她们聊的什么,慕容俊只对她说:“清河快到了婚配的年纪,我有意让段仪到京都任职,为光禄大夫,官至三品,往后清河议亲也方便些,你意下如何?”
段仪是段清河父亲,段昭段栩兄长,此时加封段仪官职,真不知慕容俊是爱屋及乌,还是因错杀段栩而心怀愧疚。段仪若有才,身居低位也能为国效力,他若无才,忝居高位则必有灾殃。段仪入京,唯一的好处,便是往后清河在邺城中便有了倚靠,不必被那些京城贵女轻视排挤,也不必再与那些男儿郎混迹一堂。
段昭心知慕容俊已做好决定,此时来不过是告知她结果,便答:“前朝之事由陛下定夺,妾不敢置喙。”
慕容俊闻言笑了笑,听到前线有战报来,便朝段昭道:“那此事便定下了,朝中事多,今夜朕便不来陪你了,你孕中多思少眠,不要着凉。”说完便转身离开。
太原王府,段昭自之前一别,两人已月余未见,那日,她说不如将一切当作没发生过,他以为她不过是愧疚所言。如今看来,这一别而不见,难道真是她心中所想?
“姑姑怀孕,他不许人说出去也就罢了,还软禁姑姑,说什么担心有人暗害于她,我看分明就是担心皇后知道消息动了胎气!”段清河愤愤不平。路过百里先生院子的乐师闻言,偷偷告知了慕容恪。
慕容恪知晓消息后,想起那个旖旎的午后……难道……难道阿昭竟有了他的孩子……并且,慕容俊知晓了此事,还软禁了她……慕容恪越想越心惊,他迫不及待想见她。
当晚,慕容恪要乔装入宫被亲近拦下,随侍道:“郎主莫要冲动!郎主细想,陛下如今对此事秘而不宣,偏巧今日郎主知晓此事,偏巧今夜陛下可能因战报不入后宫,种种巧合,太过蹊跷,许就是陛下心中存疑,想要以此为饵,引蛇出洞。若是陛下知晓郎主进宫,不仅保不住郎主,宫里那位也要受牵连……”届时,只怕功亏一篑。
慕容恪静了下来,果然关心则乱,如果这真的是燕帝慕容俊设下的圈套,此时,只怕他与段昭,早死无葬身之地之地。
处理完政事,慕容俊问宦者:“如今几时了?”
宦者答:“约莫寅时,陛下可要歇下了。”
慕容俊揉了揉眉心,道:“走,到昭仪宫里看看。”说着率先走了出去,他猜得没错,段昭此时枯坐着,还未歇息。慕容俊上前给她披上披风,将她抱回床上,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段昭近来常常梦见年少时的事,想到之前段氏一族被朝中打压。如今因她怀有皇嗣,父兄便升迁有望,只觉得讽刺。
段仪入京赴任时,段昭胎像已稳,段昭向燕帝请求出宫,慕容俊本不许,又想到段仪家中并没什么女眷,内帷无人为他操持家宴,便准许段昭出宫,凡事指点段清河一二。
段昭在段仪家中看着清河清鸢姐妹两人,又想起枉死狱中的段栩来。席间听见兄长谈论族中诸事,才知道原来近些年,许多生在段家的青年才俊,只因姓段便无缘仕途,一阵唏嘘。
借故歇息之时,一人锦衣夜行而来,段昭看清来人,那人出声道:“阿昭,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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