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种(捉虫)
自从谢崇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后, 谢岭整颗心都被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充斥着,好在他还有些自知之明, 清楚自己无论是才学还是武功都比不上谢崇, 也无法像他那般心狠手辣,动不动就施以全刑,要了别人的性命, 根本无法掌管北镇抚司。
“玉芜, 话不能这么说,圣上的确是个念旧情的, 但父亲去世多年, 这份君臣之情能留存多少尚不能确定, 现今谢崇就是谢府的顶梁柱, 若他真和咱们划清界限, 以后的日子怕是难熬了。”说话时, 谢岭频频往飞轩阁的方向探看,眼底透着几分急色,生怕那夫妻俩已经离开府门。
女子眼底闪过厌憎, 但她惯会作戏, 情绪掩饰的极好, 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能融化任何人的心。
踮脚附在谢岭耳畔, 她低声道, “表哥有所不知,前几日我回了娘家一趟, 爹爹透了口风, 说陛下对谢崇万分不满, 若是二房三房住在一起,少不得让他们带累, 还不如彻底分家,就算吃些苦头,也好过得罪了天家。”
话落,宁玉芜拉着谢岭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我知道表哥重情,舍不得辜负这份兄弟情谊,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一二,也得为我们的孩子想想”
谢岭实在见不得爱妻掉泪,一把将人拉入怀中,抬手轻拍着她不断颤抖的肩头,低声抚慰了许久。等宁玉芜心绪平复后,他早就将侯氏的嘱咐忘的一干二净,拉着人径直回房歇息了。
从正堂中离开,谢崇一直握着女人纤细的皓腕,夫妻俩走到飞轩阁,将分家一事知会了院里的奴才,众人先是诧异,等回过神后,便麻溜利索的将东西收拾好,显然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周清将铮儿抱在怀里,忍不住问,“咱们住在何处?宅子可置办好了?”
“清儿放心,我自有安排。”谢崇淡声开口。
自打分家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他已经做好了打算。月前从告老还乡的御史手中买下了一座小院,虽不如谢府宽敞,但修缮的却十分精致,清儿肯定会喜欢。
短短一天的功夫,飞轩阁上到主子下到奴仆全都搬进了新宅中,周清迈进门槛时,脑海中还有些恍惚,好在谢崇一直陪在她身边,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近来天气严寒,周清的体质虽然不差,却有些怕冷,再加上她还来着月事,面色稍显苍白。
出门时太过着急,她忘带了汤婆子,只能以手掩面,不住呵气,细嫩指尖冻得发红,呈现出花瓣般的色泽,极为浓丽。男人凑到她身边,握住了冰凉的指尖,灼灼热度源源不断的传过来,让冰凉发麻的双手逐渐恢复知觉。
夫妻俩走到卧房中,谢崇将房门阖上,张嘴噙住了修长纤细的食指,含糊不清的问,“还冷吗?”
周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般孟浪的举动,下意识想要收回手,但这人气力极大,攥着她的腕子,虽没有带来任何疼痛,却完全压制住了细微的挣扎。
濡湿的感觉让女人浑身发颤,面颊涨红如血,杏眼雾蒙蒙一片,那副模样就跟剥去硬壳的荔枝别无二致,甘美与香甜尽数展现在眼前,若不是有癸水碍事,谢崇真恨不得将人一口一口吃进腹中。
“指挥使快放开,若是被人看见,我的脸往哪儿搁?”周清边挣动着边道。
以往尚未成亲时,她以为谢崇生了副沉默寡言的性子,待人接物都十分疏离,哪想到她竟看走眼了,他冷漠时如同冬日寒冰,不带半分暖意;热情时好比高悬天际的旭日,简直要将她整个人都给融化了。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亲热本是天经地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属狗的东西终于松了口,女人浑身皮肤都生的无比娇嫩,此时被嘬的通红,还带着几道齿痕。
从袖中抽出丝帕,她仔细擦拭着。正在此时,门外传来金桂的声音,“夫人,韭汁红糖饮熬好了。”
谢崇上前将门打开,他接过托盘,沉声道,“此处无需伺候,你先下去吧。”
先前来癸水时,因没有腹痛之症,周清很少喝这些汤水,现在看到碗里面似绿非绿、似红非红的东西,她面露嫌弃之色,摆了摆手道,“妾身好的很,不用喝这韭汁红糖饮,指挥使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只听到这名字,也能猜出来此物究竟是何滋味,辛辣非常的韭菜汁与甜腻的糖水糅合在一处,那味道委实不敢恭维。
谢崇未曾开口,只将瓷碗端在手里慢慢逼近,周清一步步往后退,很快便退到了床柱的位置。
艳丽小脸儿上露出明显的讨好之色,只可惜他却视而不见,把瓷碗送到女人跟前,水汽氤氲,缓缓散开。
“喝还是不喝?”男人眯眼问道,嗓音透着淡淡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