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双目几乎要睁破,里头血丝毕现,情绪翻腾,惊愕,愤怒,不甘,不一而足。
他双唇几乎是颤抖着,黑中发青。
崔奕却没看他,而是伸出手握住了程娇儿细小发红的手腕,一根一根,将二老爷的手指给掰下来,他用了些力气,二老爷痛得全身蜷缩,佝偻着身子,发不出半点声响。
程娇儿一脸煞白望着崔奕,犹如被雨打湿了的娇花,摇摇欲坠。
崔奕小心翼翼将程娇儿的手握在掌心,牵着她一步一步离开。
月光稀稀疏疏从树梢洒落,他神情一如既往冷静沉肃,身影似山峰般坚韧,给人没由来的安全感。
他的手掌温暖又坚实,将她的柔软紧紧握在掌心,也将她的酸涩不堪裹挟其中。
夜色浓稠,崔府的长廊载着星辉蜿蜒盘旋,仿佛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
这条路却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夜半,静谧如斯,程娇儿抱着膝盖坐在书房角落里,隔着一扇雕窗,崔奕在外面忙碌,她不敢吱声,脑海里闪现崔奕刚刚说的那句话。
就凭她是我的女人。
脸颊瞬间发烫。
她成了崔奕的人,已是人尽皆知。
没什么好纠结的。
经过这一番风波,她心底最后一点迟疑也打消了,跟着崔奕,她衣食无忧,也不怕被人欺辱。
至于未来她早已没了未来,且走一步看一步,眼下还是本本分分伺候他,不要生出妄念,大抵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若是给他做妾,能换程家案子水落石出,那是她赚了。
程娇儿想明白这些,心情好了很多,神情也平静了下来,只是刚刚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还很虚脱也很虚弱。
崔奕处理完政事进来,见程娇儿一双眼眸湿漉漉黑漆漆的,可怜地跟个猫儿似的,支着身子痴痴地望着他,满脸的无助又无辜,他心里蓦然就软了。
“别怕了,今后安身待在这里,我护着你,不会再有任何人欺负你。”他神情虽是严肃,话却是暖人心的,
程娇儿轻轻点了点头,心里依旧是有些怵他的,也不敢再瞧他,“谢侯爷,奴婢以后一定本本分分伺候您。”
崔奕定定看了她少许,没再多说,转身朝浴室走去。
他今夜身上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
程娇儿瞧着他的背影,脚步有些许迟疑,大户人家的通房可是要伺候沐浴的,她红了脸咬了咬唇,悄悄跟了上去。
崔奕正在解衣襟扣子,冷不丁瞧见她,微微有些吃惊。
程娇儿也不管他怎么想,顶着一张殷红的脸,迈着细碎的步子上前,羞答答垂着眸,
“爷,奴婢伺候您更衣。”
崔奕性子一贯冷,也说不出旁的话,只是缓缓抬起手,她在他怀里低着头,只看到她那节雪白的脖颈,还有些许细碎的发丝黏在上面,可见是紧张得出了汗。
窗外的夜风透过翠竹穿进来,程娇儿后背有一丝的沁凉,手里的动作不由有些紧张。
她未服侍过男人,自是不太会解,他灼热的呼吸扑洒在她脖颈,程娇儿心里越发焦急。
她窸窸窣窣扯着腰带,在他腰间来回摩挲,男人的腰本就敏感,崔奕终是发出一声闷哼。
好在最后还是解开了,程娇儿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汗,娇滴滴地吐着兰息。
她的眼睛实在是太过漂亮,像是被清洗过的宝石似的,清澈黑亮。
崔奕阅人无数,看出她是没什么城府的女子,再想起她那些遭遇,又添了几分疼惜。
他的外衫已经被褪去,露出精壮的上身,宽肩窄腰,腹肌纹理清晰,不似那等贲硕,也不纤瘦乏力,恰恰正好,清俊挺拔。
程娇儿不知道他是习武之人,体格比一般文臣要好,想起那晚他英姿勃发的体力,就羞得无地自容。
只剩下身的里裤,她小脸殷红一片,眼角湿润润的,束手束脚地想去解,却被崔奕给按住了。
“你去休息吧。”倒也没为难她。
程娇儿悄悄松了一口气,忙溜出去了。
崔奕洗好出来,听到程娇儿在外面廊下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