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就赢下了一场,安澜书院的少女们瞬间士气大振,就连原本自恃身份教养并不想参与这场比试的贵女们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意。
竟羽宣布了比试的规则,围绕校场跑三圈,最先到达则胜利。
一声令下,两人各提缰绳两声轻喝之后,两匹马儿都如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秦凝的马术十分不错,那庞征敢出战自然也不会差,两匹马也都差不多,因此一开始两人几乎都是齐头并进的架势。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坐在马背上的秦凝突然朝旁边的庞征出手。庞征一惊连忙避开,秦凝轻笑了一声当下便要超过他了。
庞征大怒,一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马鞭的手也朝着秦凝挥了过去。秦凝往后一仰,整个人几乎躺倒在了马背上,座下的马儿却丝毫没有停滞依然往前狂奔。她抬腿踢开了庞征的手,再次坐起身来探身向前在庞征坐下马儿的辔头上拉了一把,自己的马儿已经顺利超过去了。
庞征不甘落后,一拍马儿再次追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一路向前,秦凝在马背上凌空侧翻,再次袭向想要追上来的马儿。马儿受了惊立刻嘶鸣一声举起了前蹄,秦凝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转身坐回了马背上。
片刻间,秦凝的马儿一溜烟冲到了第三圈,身后庞征却还在竭力安抚住受惊的坐骑。
“阿凝威武!”
眼睁睁看着秦凝的马儿冲过终点,安澜书院这边爆出响亮的欢呼的时候,临风书院和国子监这一侧却越发显得寂静无声。
往日里骄傲的两院学子此时一个个神色木然,眼带惊愕。
虽然胜负未定,但一开始就连输两场实在是有些面上无光。之前他们还能安慰射箭输了的同窗,此时却着实没有心情再去安慰庞征了。
庞征同样脸色难看,他会出来比试自然是自认为骑术不弱的,哪里想到竟然输得这般难看。
秦凝牵着马儿,对有些垂头丧气的庞征做了个鬼脸,庞征瞪了她半天却一言不发,最后只是沉默地将缰绳交给上前来的管事转身回到了队伍了。
秦凝看着他略显萧瑟的背影耸了耸肩:“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是一点也经不起打击。”她被人打败了多少回了,也没这么垂头丧气的模样啊。
第三场由国子监的赵麒出战孙茴,两人用的都是七弦琴,最后赵麒略胜一筹总算是为两院学子挽回了一些颜面。
两人倒也十分和气,胜不骄败不馁,各自行礼退场。
孙茴虽然输了,却也没有人看轻她。
赵麒的琴艺在上雍勋贵子弟中本就颇有名声,两人同在上雍孙茴自然也是听过他的名声。更何况,孙茴会略逊一筹更多的还不是琴技高下,而是发挥问题。
大约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事情,孙茴这个闺中少女的心态确实不如需要参加科举的赵麒好。
见赵麒胜了,台上的廖维等人也微微松了口气。
下一场便是书了,这一场安澜书院出战的是郑景溪,而另一边则是国子监的一位年轻学子。
书,并非是指书法,君子六艺中的书本是指六书。但都是自诩才高之辈,自然不会比试这些基础的东西,因此这里的书指的是科举所需的四书五经以及诸子百家。
这一场两院有着天然的优势,因为他们从蒙学开始就是为了科举做准备的。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可以放弃很多东西。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而安澜书院的姑娘们,再如何厉害的才女,终究不可能如他们一般十年寒窗去苦读这些东西。
“王妃认为,这一场谁的胜率大一些?”廖维笑眯眯地捋着胡须问道。
骆君摇挑了挑眉,笑道:“谁知道呢。”
廖维摇头笑道:“王妃何不承认?这一句……安澜书院必输。”
骆君摇却笑容不改,“廖大人,如果这一句国子监输了……”
廖维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微僵了一下,国子监若是输了何止是不妙,就算是打成平手或者是赢得不好看,国子监的脸都挂不住。
国子监日日读着圣贤书,有天下最出色的学生最博学的名师,结果却不能碾压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姑娘,这像什么话?
就算是赢了国子监又有何脸面去外面宣扬?
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中,台下的比试已经开始了。
由安澜书院选择一位先生和临风书院的余昉一起,轮流出题。
郑景溪和那青年站在台下,轮流回答。
余昉问道:“圣人云,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何谓五美?何谓四恶?”
郑景溪答道:““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谓之五美。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此为四恶。”
安澜书院先生问道:“法家用人七术。”
那国子监的年轻人坦然答道:“一曰众端参观,二曰必罚明威,三曰信赏尽能,四曰一听责下,五曰疑诏诡使,六曰挟知而问,七曰倒言反事。”
余昉再问,郑景溪再答,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