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下了场雪,不是很大,却成功将眼前世界染成了白色,偶尔微风吹过那叫一个清爽。
长安的冬天还是很冷的,但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只是不知辽东草原怎么样,有没有发生黑灾白灾。
所谓黑灾,就是草原冬季少雪或者无雪,使牲畜缺水,疫病流行,膘情下降,母畜流产,甚至造成大批牲畜死亡的灾情。
白灾很好理解,就是雪灾。
这是草原最常见的灾情,严重点甚至能将整个部落从草原上抹去,草原胡人应对灾情的办法很简单,南下劫掠汉人,所以草原的灾情也是汉人的灾难,现在情况好点,匈蒙二州都有存粮,也都修建了保暖的牲口圈,中原和辽东的小麦玉米等秸秆也都大量运往草原,不至于让牲口冻死饿死,但好端端的谁也不愿意承受不必要的灾难。
“唉,皇帝不好做啊,任何一个角落的事情都得考虑到。”
曹昂望着屋顶积雪发出一声无奈叹息,他倒想做个秦二世那样的昏君,可惜良心不允许。
逛悠一会继续回去批奏折,艰难的将一天时间打发完。
许多都是看不懂的,所以今日将大家聚在未央宫特意请教,还望诸位爱卿不吝赐教。”
说完起身,上前打开箱子取出一本奏折念道:“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祢衡,这是你写的奏折,辞藻华丽,一看就是好文章,但你也知道朕才识有限,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你究竟想说什么,过来给朕解释一下。”
百官终于搞懂今天举行大朝会的目的,原来是嫌奏折写的太深奥,找麻烦来了。
真要请教私底下叫过去就行,何必专门举行个大朝会。
奏折既是奏事也是展现自己文采的舞台,写的好了容易得到赏识,写的差了也很容易砸自己招牌,都是有文化的谁愿意低人一等,关键时候自然是要卖力表现的,至于皇帝看不看的懂,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皇帝也是普通人,肯定不愿表现的连臣子都不如,就算看不懂也得捏着鼻子装懂,谁知曹昂是个另类,直接认怂向你请教,大庭广众的让人怎么说嘛。
祢衡两年前调入京城,在吏部担任侍郎,写的奏折自然是关于人才选拔方面的,闻言苦笑出列,正要开口解释曹昂却抬手阻止道:“等一下,我做好笔记。”
说完朝身后太监瞄了一眼,太监转到屏风后面抬出桌椅,走下台阶放到大殿中央。
曹昂同样跑下台阶,坐在桌前翻开笔记本,蘸好毛笔才笑道:“一现在可以说了。”
祢衡的脸比便秘还难看,逐字逐句解释,尽量说的浅显易懂,曹昂听明白后又给他递来纸笔,说道:“将刚才翻译的话写一遍。”
皇帝下令了臣子能怎么办,写呗,写好交给曹昂,曹昂却看都不看就命人收起,又拿出一本奏折让作者出来解释,弄懂之后再与众人一起商议当场做出批示。
看完一本又一本再一本,如此他倒方便了,可效率太慢了,大伙手底下都一堆事呢,谁有心情陪你墨迹。
董昭躬身拜道:“陛下,人全集中在这也不是办法,要不留两个人帮助陛下,其他人回去工作,各衙都挺忙的。”
曹昂断然拒绝道:“没事,再忙也不急这一时,文章这东西一百个人能解读出一百个意思,本意只有作者最清楚,其他人理解偏差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