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宋振平这个生父的,但她跟他不熟。
宋振平也不配当父亲。
自他跟楼文素结婚以来,家庭方面就全权交给了楼文素教育,他醉心于事业,鲜少归家,除宋宴礼之外,他很少亲自参与其他孩子的成长教育。
更遑论是她。
赢初弦现在都还记得,她被老道送回宋家那一年,宋振平看她的眼神,并不是一个父亲看到亲生女儿归家的眼神。
而是一个在评估货物,看她有没有价值的眼神。
在发现她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后,宋振平眼底的厌恶和嫌弃,赢初弦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的。
索性宋振平鲜少归家,偶尔回来跟她见面,也不怎么搭理她,对她这个女儿近乎是漠视的。
在他眼里,她甚至还没有他养在家里的狗有存在感。
他偶然回家还会逗逗狗,对她这个女儿,直接当透明人无视。
这种冷暴力,才是最伤人的。
所以那一年,她没怎么讨好宋振平。
现在他突然拿宋墨迟的手机打电话给她,怕也是有什么事需要用上她才会找来。
毕竟那人无利不起早,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联系的。
赢初弦眸底含着几分讽刺,看着再度震动的手机,直接了当的把宋墨迟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免得他像苍蝇一样来烦她。
做完这一切,赢初弦继续低头看书。
彼时,医院内。
宋振平面色沉怒,眼中带着浓浓的不悦:“她怎么敢挂我电话?”
宋墨迟双手环胸,靠在刚得到宋思琼身亡噩耗,脸色惨白的宋宴礼病床边上,讥讽道:“她为什么不敢?你是她的谁?”
这老头子还贼心不死呢?在医院蹲了几天,没能蹲到赢初弦,就等不及了,抢了他手机给她打电话。
他还以为现在的赢初弦还跟以前一样好忽悠呢?
宋知奕转动着轮椅,默默远离了战场。
宋振平脸黑了,冷声:“我是她爸!”
“你看她这样,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您是她爸啊?我还以为您就是在米青子库里随便跟我妈配种的一个玩意呢。”
宋墨迟阴阳怪气,嘴巴又狠又毒,完全没给自己老子留面子。
“这十八年来您没教养过她一天,现在就别腆着个老脸来赖上她,拿孝义绑她了吧?这多丢您这洛城首富的脸面啊。”
宋振平大怒,瞪着他高声怒喝:“宋墨迟!你给我闭嘴!”
“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敢打你!”
“你打呗,从小到大也没少被你打。”
宋墨迟冷哼:“更何况我为什么闭嘴?难道是因为我戳中你痛处了?”
这几天在处理宋思琼丧事的时候,宋墨迟也看了不少从宋知奕那带回来的监控录像。
自然是知道宋振平和宋言澈他们这一年是怎么对待赢初弦的。
也是。
宋墨迟眸中讥讽更浓。
这个男人眼里就只有事业。
他们这些儿女,能入他眼的只有大哥,其他人勉强算是个珍贵的物件,能给他撑脸面。
宋知奕:“……”
他看着这个虎不拉几的三哥,再看看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冲天的父亲。
沉默几秒,伸出手拽了拽三哥的衣服。
别说了哥。
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