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还没有听懂他话的意思,几乎是在哀求着说。 “孩子成绩还可以,我们就是吃了没有读书的苦,不希望他们和我们一样。” “他自己也想要考大学,我们做父母的,也希望他能够考上大学……” “你们一样,什么和你们一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意思是,在我工厂里打工,让你很丢人咯。”马本志一句话怼了过去。 女工懵了下,她从未这么想过,赶紧开口:“老板我不是这意思,我意思是,他成绩好。” “不想他浪费了,只有尽可能的供养他。” “什么狗屁大学生,昨天我和一个人谈生意,还有一个大学生在我们边上给我们端茶送水。” “工资也不过是几百块钱一个月。” “你们呀,就是脑子转不过弯,听我的,回头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别上学了。” “你也是老员工了,我也支持一下老员工,让他到我们厂里来上班。” “我给你一百块钱,你给他打路费。” 说完拿了一百块钱出来放在了她跟前。 女工有些懵逼,但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老板根本就没有想过给他结算工资。 于是态度马上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老板,我想问你,你是不是不打算给我结算工资。” 马本志表面上看上去土皇帝一样,实际上次被王汉军揍了一顿后。 心里已经有了很大的阴影。 所以一看这女工这个态度了,他知道今天是他逃不掉了。 而且上头也警告了他,要尽快给工人结算工资,不要总是接到你们厂里工人的投诉。 他也怕事情再次闹大,逃不掉了怎么办。 于是那种贪婪,坏心思的一面马上露了出来。 叹了口气说:“我原本想着,给你们加点工资,但总是得不到你们的理解。” “算了,不求你们,这样吧,我把你工资结算了,你离开我们厂里吧。” 女工心里很是难受,他不想走,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 刚来南方的时候,那日子太难受了。 每天睡在天桥底下,肚子饿了,就喝自来水。 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 但家里的孩子不等人,学费摆在面前,总不可能视而不见吧。 大人辛苦点就辛苦点吧。 于是点头说:“行,那老板把我工资结算下吧,我待会就收拾东西走人。” 马本志一看最后的威胁也没用了。 于是就开始和她算账。 这个女工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每个月的工资大概在三百多的样子。= 进厂里四个月没有发过一分钱工资。 按道理,她能够结算到一千二百多块钱。 可马本志的骚操作来了。 进工厂之前,他给任何一个工人承诺的是包吃包住,另外还有奖金。 现在这个女工要走了,要找他要工资了,以前承诺的东西,一概全部没有。= 首先吃吃饭,每顿饭都给最高标准的扣除,然后还有住宿。 最后还有什么开水费,洗刷费,各种损耗费用等等。 能够扣除的,全都用最高标准扣除。 一千二百块钱的工资,最后被他给东扣西扣,给扣到了只剩下两百多块钱。 女工一直都在边上看着他一个个的扣除。 眼泪水一点点的流下 。 也一下看透了这个老板,也终于明白前几天那个老师为何要忍无可忍的揍他了。 太黑心了。 算完了后,马本志拿出了一个表给她:“那么,现在,你还有疑问吗。” “如果没有疑问的话,马上签字,然后去宿舍收拾东西走人吧。” 女工能怎么办,她就一个女人,在这边什么朋友都没有。 在面对各种不公平的时候,只能选择了隐忍,这也是这年代大部分南下打工人的辛酸,以及常态。 他们从外地而来,害怕本地人报复,也无权无势的,人都老实。 哪里像几十年后,你老板要是敢少发我一分钱工资,我办公室都给你拆了。 别特么来给我来梦想那一套,老子天天在抖音上买过课的。 你那些画大饼的套路,老子比你还要懂。 你但凡还给我比比一句,我马上就到相关部门去告你们。 所以女工最后一边哭着签下了这个名字。 看透了。 也知道,还在这个工厂做下去的话,她根本就看不到未来,这老板压根就不想发工资。 倒不如拿这点钱,然后直接走人另外寻找机会。 女工走了后,他马上就让人跟着女工一起去了宿舍。 这样做的目的是怕女工在中途怂恿工人们闹事。 不监督的话,这个女工要是和工人说我干了这么多个月,最后只拿了两百多块钱。 估计这些工人们真的会忍无可忍的的开始对他动手。 另外一面,他也要防止女工偷东西。 在安排女工出去后,马本志对着门口吐了口。 “什么玩意儿,一个穷人,农民,还想要靠着读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 “就你们那穷酸样,就算是你们孩子考上大学了又怎么样。” “最后还不是一样的要老老实实的出来打工,没有一点意义真的是。” 完了后,他对着外边喊了一声:“阿根回来了没有。” 外边一个人马上小跑了过来:“老板,阿根还没有……” “我回来了老板。” 话音刚落,那个喇叭裤青年从边上小跑了过来。 马本志皱眉问他:“怎么弄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那个王汉军现在什么情况。” “派出所是不是已经打算把他关进去?” “他么的,一个农村里的老师,竟然敢对我动手。” “你知道吗,老子从小就讨厌当老师的人,尤其是农村里的老师,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沽名钓誉那一套倒是挺会装的。” 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上边还有一个大包。 那是被王汉军用凳子砸的。 阿根听到这里很是苦逼的讲了句:“老板,我刚刚去派出所询问了下情况。” “他被人给担保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下哪里。” “当然了,派出所留了个担保人的电话。” 说完从裤兜里拿了个纸条出来,上边写着刘海的大哥大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