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在各自刚走了几步棋之后,少帝手中拿着棋子在手中翻转着没有落下,而是突然开口,打破了对弈的安静氛围,跟陈东阳说着:“大夏现在看起来还算稳固。
可是你我都清楚大夏的内忧外患何其多。
现在登基未稳,按你来说,是也该先攘内还是该平外?很多时事造就的各种对大夏不利的情况,总不能这样一直放着。
不处理的话,终究是个祸害,终究有一天祸害会反噬大夏。”
陈东阳没想到少帝会突然开口微微一怔,犹豫了几秒钟后,陈东阳说着:“以臣来做的话,攘外必先安内。
后方不平,来个冷刀子,那对对外作战要疼得多,而且内部动荡的话,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那以你来看,这棋盘上车马炮卒,在君王的眼里心中,又该是什么的位置?”少帝又开口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当初先帝受命于危难之中登基,将大夏平定聚拢,一个岌岌可危,几乎裂开的万里河山,能够再次一统,先帝功绩巨大。
而且为天下着想,该考虑就不应该是个人的权势享受和荣华富贵。
最应该考虑的,又该是这万里河山的万万黎民百姓,他们安康幸福就是太平盛世。
在臣看来,棋子是车马炮卒或者其他什么,不重要,什么样的位置,什么样的作用,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陛下驾驭手中这些棋子,首要做的,到底是为了巩固权力和位置,还是要为天下黎民太平安乐谋福祉。”
“把皇权和百姓相比,问朕哪个是首要做的。你说的这些话,难道不感觉有些违逆犯上了吗?”少帝这一次抬头看了陈东阳一眼,又别有深意的笑着,重新低头看着面前的棋局。
“臣不会说好听的话,只要是我说出口的,便尽肺腑真言。
不论是不是违逆犯上,在臣看来,唯有跟陛下说心中真话,才不是违逆。”陈东阳没有丝毫动容,语气依旧跟之前一样平淡正常,满身正气。
陈东阳从容坐在少帝对面,哪怕眼前这人是大夏万里山河的主人,是正意气风发登基的少帝。
陈东阳仍旧没有半分的畏惧,甚至说出来的话,也跟他说的一样,都是心中所想的真话。
这些年来,北疆无数将士魂归天地,无数用命和血铸就的钢铁方向,那些数不尽滚滚人头,和尸山血海。
铺路的白骨已经埋入荒野,汇聚成河的鲜血也早已经深入土中消失不见,有对手敌人的,更有无数北疆热血忠勇儿郎的。
这一切,为之付出生命去拼,去奋斗,心中那坚定不移的信仰,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陈东阳在心里无数次也问过自己。
这一切值得吗?这一切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军功铺路登高台,加官进爵成就人杰?
还是是为了效忠大夏,享受王侯统帅的顶级权位?
亦或者是为了让人名垂青史,扬威天下?
不,都不是的。
能够让人为之付出生命在所不惜,为了在临死之前,还想咬断敌人喉咙,为了在最后一口气前,还要灭杀敌人。
这样的铁血军事,这样的军魂凝聚,从来都不会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