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英勇将士们,依旧在寻找和追寻的尸骨,家人。
这些东西都像是每时每刻在让陈东阳感受到烧心少肺一样,灵魂几乎都在烈焰中炙烤着。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转移注意力,集中精神,另陈东阳能够有片刻的松懈和放松。
十年征战,也是十年专注这些笔墨之中,八百里分麾下炙,弓如霹雳。
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感悟,不只是武道,就连书画也是难以想象的进步,十年时间,赶上很多人一生的练习,因为那是一种感悟,并不是其他人能有的经历。
至于陈东阳本身,不论是书法还是画画,其实只是当成静心的手段而已,倒是没有在意过这些事情。
京师那边的顶级权贵,对于这位北地之王的字真是价值千金,可陈东阳根本不在意这些。
钱财已经不是陈东阳想要去在意的东西,更讨厌的是用自己的书画来跟钱相提并论。
因为十年沙场,用书画静心了十年,每次谈到字画的事情,就会让陈东阳想到残酷的沙场,想到那些牺牲的年轻生命,想起那些忠骨。
十年以来,北疆军几乎战死了一遍,能活下来的很少很少,靠着多年来不断的补充兵员,不断的靠着北疆军老帮新这样,保持着北疆的虎狼之师。
想到这些,陈东阳手中并没有任何耽误的时候,整个笔力如此精深,树干苍劲有力,一注梅花老树,树干枯涩树皮黢黑,却充满了倔强的生命力。
这时候陈东阳把毛笔放下,又换上了软毫笔,沾上了猩红如血的颜料。
对于红色,陈东阳每一次看到,第一反应永远都是血。
看了十年战场,不论是自己兄弟们和部下们的鲜血,还是敌人的鲜血,都是殷红绚烂。
沾满颜料的毛笔拿在手中,陈东阳一直都没有看身边的老虎,不过这时候却是突然间开口。
“怎么,心里还在为了没杀于世良感觉不忿呢?
有怨气是好的。
不过不要因为这样的垃圾玩意儿影响心情。
再说,他一个人的命,也配来偿还我十万北疆军受到的屈辱和忍饥受冻的遭遇吗?
也不捉急这两天了,让他把该来送死的都聚集齐全了。
到时候一并送上路,没有什么比大年除夕夜,送他们去见阎王更好的事情了。
你呀,跟我这么久,还是沉不住气。”话语落下,陈东阳手臂深处,笔锋点出,落在宣纸之上,又开始作画了起来。
快速画了两笔,之后陈东阳手臂抖动,那颜料如同鲜活有了生命,星星点点洒落下来。
整个画布上,梅花朵朵开,还有含苞未放和花瓣落地的少许效果。
整个画卷中,一片金戈铁马的冲天杀气冲天而出。
此时的画,哪里还是梅花,分明是北疆无数次血战中的沙场。
骨山血海,孤傲夺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