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被调去了屯田清吏司?”
王宵回来后,把吏部的调任说了说,小青顿时瞠目结舌。
黛玉也似是想到了什么,美眸中含着笑意。
十八娘不给面子道:“公子,你在翰林院快活惯了,去了工部,可不能那样懒啦,不然你的考功肯定是下下,看你堂堂状元郎丢不丢人!”
“切!”
王宵不屑的笑道:“你这丫头,知不知道什么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干的多,别人只会拿你做牛做马,什么活儿都往你这儿塞,你瞧着,看我在工部如何施展躺平大法。”
“公子,什么叫躺平呀?”
十九娘脆生生问道。
王宵煞有介事道:“躺平就是别人的活,坚决不干,自己的活,尽量不干,实在被逼的狠,就干一点点,不逼了我又不干。
你见过倔驴没有?抽一鞭子,动一动,不抽鞭子,就躺下了,我就是躺下了,休想我轻易站起来!”
“王公子,你这……”
紫鹃不敢置信,不知道说什么了。
黛玉却是噗嗤一笑:“我觉得王公子言之有理,这事本就蹊跷,哪有进翰林院几个月就调任六部的道理,说不定正有人想王公子出错呢,所谓不做不错,越做越错,真不如躺平算了,到那时,急的是把王公子调过去的那人,必然有所动作,有了动作就有破绽,且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王宵猛转头,看着黛玉,犹如看着知己!
黛玉芳心微漾,俏面微熏,对这样的表情受用无比,美眸中闪出一抹得色。
王宵又点头道:“林姑娘说的是,大不了罢官,与其做牛做马,还不如回苏州做个乡绅呢。”
十八娘站起来道:“不管怎么说,公子从从六品升到正六品,算是升官了,得好好庆祝一下,王大娘,我们去买菜吧!”
王麽麽挺无语的,俩丫头对买菜做饭特别有兴趣,别人家的姑娘,不都是针线女红吗?可这两个倒好,整天泡厨房里,不亦乐乎。
“王大娘,走吧!”
十九娘回屋里,揣起一把散碎银子,胳膊上挎了个篮子,与十八娘一起,拉着王麽麽出了门。
当天晚上,全家美美饱餐了一顿,次日一早,王宵去往工部衙门。
与别部不同,衙门中,一派忙碌气息,都说工部是六部中最忙的,此言果然不假。
“这位大人……”
一名不入品的小吏留意到抄着袖子,东转西逛的王宵,拦住问道。
“本官是新任的屯田清吏司主事王宵,进来了不知该往哪里去。”
王宵笑了笑。
“原来是王大人,屯田司往那边走,绕过一个回廊,门口挂着牌子的便是!”
小吏脸上堆满了笑容指点。
主事虽只是正六品的小官,却也不是小吏能仰望,很多小吏干一辈子,就指望老来挂着正九品的大使或者从九品的副史,搏个官身退休。
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王宵一看,是贾政带着他的清客说说笑笑而来。
“下官王宵见过政老爷!”
王宵拱手施礼。
贾政端着架子,指着四周道:“此乃公务之地,王大人莫谓私下称呼!”
“是,下官过见贾大人!”
王宵重新施礼。
贾政捋须道:“你既来了工部,当实心用事,以报皇恩,若有不懂之处,应多向同僚讨教。”
“贾大人教训的是!”
王宵低眉顺眼的应道。
“嗯,去罢!”
贾政挥了挥手。
他对王宵可没好感,登门索回黛玉,几乎等同于大逆不道,家庙铁槛寺被烧,间接使老太太卧床不起,也与王宵有关系,没指着鼻子骂已经是厚道了。
王宵按小吏指点,找到了屯田司。
工部有四司,分别是营缮司、虞衡司、都水司与屯田司,其中以屯田司的人员配制最少。
一座独门院落前,挂着屯田清吏司的牌匾,王宵找到郎中柳淳所在,在门框上敲了敲,走了进去。
与其余三司相比,屯田司算是清闲的,少了员外郎这一层配制,郎中是王宵的直接顶头上司。
“下官拜见柳大人!”
王宵拱手施礼。
柳淳五十来岁的样子,须发半白,显然在仕途上没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此时似乎没听到王宵的声音,戴着老花镜看书,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身后一名吏员,看了看王宵,递过一个无奈的眼色。
王宵眼尖,从书被折起的背面,看到了崔莺莺这个熟悉的名子!
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