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谈吐还是有一套的,问了几句,就转为拉家常,王宵一一应答,气氛愈趋轻松,让黄公公啧啧称奇。
王宵在前世,根本不是什么伟光正的人物,??拍导师马屁,揣摩系领导的喜好,搞小团体欺负班上的老实同学,为奖学金大打出手,又为争夺班花不择手段,早已炼得一身铜皮铁骨,应对太后毫无压力。
当然,??王宵不会奢想与太后做朋友,??凡是有这种想法的,都会死的非常惨,太后最亲近的人,是太监和贴身宫女,从来不是外朝臣子。
对此,他非常清楚,凡上位者莫名其妙的示好,就要警惕了,正如雍正恩宠年羹尧,一连串无比肉麻的糖衣炮弹轰下去,年羹尧被轰的飘飘然,真把自己当作了雍正的好兄弟,结果悲剧了。
所以相处的分寸要拿捏好,??既要让太后感受到自己坦坦荡荡,又始终恪守君臣本份,??挑战还是相当大的。
不觉中,一个上午过去,??太后仍是兴头十足,??黄公公不得不清咳两声,示以提醒。
太后这才意犹未尽的止住话头,王宵也趁机告辞离去。
当天下午,司礼监把王宵五人联名上的折子交内阁票拟。
王子腾已经入阁了,看着手里的折子,面色阴晴不定,如有一丝可能,他都想把折子驳回,可是他不敢。
事涉太宗,谁敢封驳?
虽然真驳了,不见得会治他的罪,但刚刚入阁,就把尊太宗为成祖的折子给驳了,这是狂的没边啊!
宗室会全体敌视他。
再是四王八公权倾朝野也不敢这么玩。
“诸位,意下如何?”
首辅张成琳问道。
武恺看了眼高明,见高明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便嘿嘿一笑:“此子倒也了得,令内阁无可封驳,既如此,??何不成全了他,拟了罢。”
“王大人意下如何?”
高明问向王子腾。
“拟了!”
王子腾心里百般不是个滋味,??本以为给王宵设个难题,就算不能一击锁喉,也能拿捏些皮毛,没想到,妙招竟成了昏招,反过来成全了太后。
‘此子下一步,必是为兴安皇帝祔庙奔走,一个一天皇帝都没当过的藩王,朝廷怎会容他祔庙?这才刚开始,走着瞧!’
王子腾心里发狠!
次日,宫中有旨,尊太宗为成祖,于明堂祭礼中配昊天上帝。
当然,太宗尊为成祖,太庙也需要改建,中间有个过程,所有人都认为,王宵会在明堂祭礼后打出第二炮。
夏家!
夏金桂与母亲面面相觑。
许久,夏母叹了口气道:“不想此子竟有这般能耐,倒是娘小瞧了他。”
夏金桂被王宵折腾的快要疯了,眼里戾气一闪,便道:“娘,要不要弄些事情,泼他盆污水?”
“不必!”
夏母摇了摇头:“他现在风头正盛,首当其冲的,是北静王爷,我们家没必要强出头!”
“吁~~”
夏金桂深深吁了口气。
薛家!
张文墨与薛蟠也在喝着闷酒,这着实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可是背后骂王宵有失身份,更何况事关太宗,他们也不敢骂。
谁知道小厮婢子有没有谁会告密?
只得喝闷酒。
宝钗也是心情难以言表,她是亲眼看着王宵趟过一处处泥坑的,却没有一处能让王宵栽倒,她不知道,未来能否阻挡住王宵的步伐,北静王真的可以吗?
一时之间,心乱了!
贾府!
“姑娘,姑娘!”
紫鹃一路小跑进了屋。
黛玉正在写诗,停下笔,问道:“什么事儿这样慌张?”
“姑娘,哪里是慌张,是好事呢!”
紫鹃把王宵为太宗尊为成祖之事道出,便道:“王公子没事了,这下姑娘可以放心了吧?”
黛玉神色略微不大自然,撇了撇嘴道:“我和他又没关系,我操的哪门子心?”
紫鹃掩嘴笑道:“也不知是谁,这几个月来,总是默默念叨着对不住人家……”
“哎呀,小蹄子欠打了不是?”
黛主猛转过头,眸中隐有怒色!
“好啦好啦,姑娘别恼啦!”
紫鹃扶着黛玉的肩,劝道:“其实王公子胸怀坦荡,应该早就把那事儿给忘了,姑娘又何必记挂在心上?”
黛玉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她心眼小,多愁善感,不向王宵当面道歉,总是个事压在心上,并且时间拖的越久,压的就越重。
“林妹妹,林妹妹!”
这时,宝玉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黛玉柳眉微蹙,问道:“什么事儿?”